我走過去,拉上窗簾。
座機響了。
我躍過沙發拿起聽筒。
聽筒內傳來的聲音很輕:“喂?是高亦嗎?”
“說暗號。”我大蔥在我小腿那扒拉,用肩膀夾住聽筒,把狗抱起來,“臭魚臭魚我是爛蝦——”
電話那頭傳帶著笑意的回答:“皮蛋皮蛋我是完蛋。”
我:“你那邊安頓好了?”
司諺高考結束,預估分數後第一志願選擇鄰市一所知名高校,可惜七月高考成績公佈,分數線還是差了一點,有些遺憾的選擇第二志願填報的臨海城市的大學。
火車路程時長至少四個小時,看樣子他一年只會回來三兩次。
“一切順利,就是安頓好才打電話給你們的。”他說。
“你一個人能行?”我懷疑道。
“不要小看我。”隨後他又小聲補充,“還是有點累的,好險啊,我昨天差一點點就在車站迷路了。”
我提醒道:“注意著點,車站人販子可不少,當心被拍花子。”
“知道知道,你說過好多次了,我耳朵都生繭子了。”
“嘖,還不耐煩了這人。”大蔥掙紮著跳下地,我換了一邊肩膀夾聽筒,“還有三天才開學,你是不是計劃要去看海了?”
“還不打算去。”他說,“其實海邊離學校有些遠,需要坐專門大巴。唔……等以後在說吧。”
“噢,那記得多撿些貝殼海螺回來,給大蔥玩玩。”
那邊很明顯的笑了聲:“是給大蔥玩還是給某個人玩?”
“大蔥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高亦,你臉皮好厚啊,跟大蔥搶,小心它咬你。”
“不是你說的我皮厚麼,我怕它那兩顆牙?”
他噎住:“……你總是那麼多歪理。”
“謝謝誇獎。”
短暫的電流與呼吸穿過千裡距離,我們不約而同的靜默半分鐘,他問道:“叔叔還好吧?”
“就那樣唄,不上不下的。”我語調輕松,“老實說我已經習慣了,今天又又又買了一袋蘋果回來,連續一個月都在吃那玩意,我都快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