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樂於助人的鄰居幫助你解決生理問題嗎?
醫院,護士麻利地給司諺換上新輸液瓶,調整滴速後就走了。
一間病房三張床位,用簾子做隔擋,住中間床位的今天正巧出院,另一床被家屬用輪椅推出去透氣了,此時病房裡就我和司諺兩人。
“我說你,要不考慮住校算了,正好高三時間緊,住校的話還更方便。”我從果籃裡挑出一顆蘋果咬下,“這次算你運氣好,人都捲到車底了,既沒被車輪碾到也沒缺胳膊少腿,能全乎人躺在這,天知道你爸在底下給閻王爺磕了多少頭。”
“還有你媽,聽到自己寶貝兒子出車禍,差點半條命都跟著交代了,掐人中都醒不過來。”
司諺語氣虛弱:“高亦,沒洗過的水果不能直接吃。”
“窮講究,死不了人。”頂著他不贊同的目光,我用門牙把蘋果皮一圈圈啃下來,吐垃圾桶裡,問道,“這樣可以了吧?”
“……你要不先回去上課吧。” 他目光隱隱含著嫌棄,頗有些不忍直視的意味。
“回什麼去啊!我良心還沒餵狗呢!”我說,“你都躺醫院了,我不給你接尿端屎,還回去上課?我是畜生嗎?”
“……”
我要嚇死了,好不容易打聽到具體醫院,火急火燎趕到病房,見人直挺挺的躺那兒,就差蓋塊白布了!他媽還坐在旁邊哭喪似的哭,任誰一眼見了都會判定這是個中年喪子的悲痛老母親。媽的,搞得我還以為人真沒了。
幾乎是甩著鼻涕眼淚爬到病床邊,結果人睡得好好的,掛著吊瓶,半邊頭發被剃光,一個時髦又潦草的陰陽頭,腦殼上還裹著紗布。
當然,半邊臉也腫得跟含瓜子的倉鼠一樣,青紫交加,慘不忍睹。
當時唯一想法就是:人活著就行。植物人也好,殘疾人也好,總比沒了好。
“腦震蕩!這麼嚴重的傷,我都做好準備,就等你醒來後問‘我是誰?’‘你是誰?’‘我在哪?’‘現在是什麼時候?’”
“接著我告訴你的名字,你說‘我不叫四眼,我叫八戒!’”
“你媽聽到後,哭得更傷心,承受不住打擊的老母親,精神已處在崩潰邊緣。”
“於是,我和阿姨只能大聲呼叫‘醫生醫生!我鄰居我兒子瘋了!’”
“第二天的新聞標題就是《震驚!某高中生車禍醒來竟稱自己是天蓬元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疼。”他痛呼一聲,扯到右臉的傷處,聲音有些含糊,“你的想象力好豐富,可以做電視劇編劇了。”
“停!別笑了祖宗,別又震到腦子,真傷到腦子到時候斜嘴流口水,大羅金仙來都救不了。停停停,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把蘋果核扔到垃圾桶,抽張紙在手上搓。
“只是輕度腦震蕩,沒那麼嚴重的。”司諺笑歇了,喘口氣,“你要不先去洗手,紙擦不幹淨。”
“嘖,不髒!”我攤開手掌,“沒沾到汁,擦給你這個潔癖看的。”
我繼續說:“結果你見我第一句話居然是——‘高亦你怎麼沒在上課?’”
“我真服了。”
“你要是真沒了,我是不是還得每學期給你燒一份成績單?如果沒考好,還得專程託夢來教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