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萬山招呼市長坐下喝茶,剩下的事不必他操心,讓孩子們去操辦即可。
市長終究不放心,“但是——”
“哪有什麼但是,我們不放手,年輕一輩永遠成不了材,由他們鬧去。”陸萬山話說得好聽,但倆眼一瞪,顯然已經不容商量。
市長想想也是,樂得清閑,就笑著應承下來。隨後他小聲和陸萬山商量怎麼對付那東南區的軍閥。
“那個江大帥說白了就是個匪頭子,咱們把他唯一兒子給弄死了,回頭肯定跟咱們拼命。您看,要不讓二少爺回來?”市長打商量地笑問陸萬山。
“已經發電報了,讓他提前回來剿匪。”陸萬山接著強調,“你瞧瞧,這不還是小輩們的事,跟咱們沒什麼關系。趕緊來跟我下一盤,這次我一定會將你的軍。”
陸萬山是個臭棋簍子,什麼種類的棋都下,包括西洋棋,但就是沒有一樣擅長的。偏偏下的爛還非要下,特別有癮。
陸鈞則見父親和市長這邊沒什麼交代了,就回到了陸鈞禮那邊。
“人死了,很遺憾你們審不著他了。不過也不算太虧,我打賭輸了,至少你們還得了一棟樓。”
陸鈞則用的‘你們’而不是‘你’,也不知是不是故意。
葉曼琳甚至覺得,陸鈞則就是看陸鈞禮的房子炸了,才故意這麼打賭送樓。
陸鈞禮倒不客氣,從陸鈞則手裡接了新房子的鑰匙後,帶著葉曼琳去了交戰現場。因為有陸鈞禮的提前囑咐,現場還維持當時的樣子,誰都沒有亂動。
“當時他們就困在這座民宅附近,警察在東,守城部隊在西和北兩個方向,屬下們在南,將他們完全包圍了,動手之前也說好了要留活口,不能往上半身開槍。誰知道槍戰一開始,有人就沒控制住。”
葉曼琳去看的現場,江孜人死在房子的北門,人死之後他的四個手下就繳械投降。房子南面只有兩個活口,剩下的十幾人都死在那裡了。據說江孜當時要逃的時候南邊正在交戰,他應該是想搏一把,來了聲東擊西,趁機從北門突破。
陸鈞禮隨後取出了江孜頭部的子彈,洗幹淨放到託盤裡。
葉曼琳看到這子彈就覺得不對。“這是警局用的花口擼子射出的子彈。”
葉曼琳所謂的花口擼子是本土說法,也就是勃朗寧1910。守城部隊用的則都是□□,射擊出來的子彈會大一些。這種警用□□的子彈則相對小一點。
在北面和江孜對峙的應該是守城部隊,但之後打起來,另外兩方人馬也有進入,應該是那個時候警局裡某個人拿槍射殺了江孜。
“我記得襲擊洋房時,守衛在外圍的人除了劉副官,應該還有一個。你手下追丟的那個,跟我抓劉副官的方向完全相反。所以應該還有一個人沒抓到。”葉曼琳道。
“也有可能這個人是江孜的手下之一,現在已經死了。”陸鈞禮道。
“不,這人跑得極快,而且兩次行動刺殺都守在外圍,只是觀望,不曾親自動手。他應該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劉副官一樣,或者在劉副官之上。而且劉副官還並不清楚他這個人的存在。”
陸鈞禮點了點頭,隨後告訴葉曼琳,他在江孜的身上也發現了“廿四”的刺青。位置比較偏,門,就不給她看了。
“偏門的意思是?”葉曼琳確認問。
陸鈞禮一笑,眼神裡有點意味深長,“就是你最多也只能看我的那種偏門。”
陸鈞禮說話有點繞,葉曼琳還認真想了下,結果紅透了臉。
“小姑娘,看來你懂得不少。領悟了,熟透了,可以娶回家了。”陸鈞禮拍了下葉曼琳的腦袋,湊到她耳邊偷偷地說。
葉曼琳臉更紅,他怕陸鈞禮還開她的玩笑,板著臉一本正經問江孜身上還有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