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有六十萬秦軍,比他楚軍多。
對面的糧秣輜重,武器兵甲,每一樣都比他楚國多,都比他楚國好。
什麼都比不過,如何打?
若是主動出擊,那就是讓楚國立刻去死。
反而死守陳郢,那還能再殘喘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裡,萬一有什麼新的變故呢?
比如王翦那老烏龜在這寒冬感染風寒,在軍中暴斃,這不就是他項燕的機會嗎?
再比如三晉發生叛亂,比如秦王死掉……
雖然這些事情的機率很低,但項燕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繼續等待著那近乎難以出現的勝機。
這就是屬於弱者的悲哀。
在這樣的情況下,所以哪怕楚王負芻多次命靳夏催促項燕進攻,他也從不理會。
項燕,體會到了當初廉頗在長平之戰時的心情。
那時候的廉頗,想來也是這樣的想法吧。既然打不過秦軍,就看誰能耗到最後,希
望秦國內部出現問題或是外部勢力插手。
只是,他項燕不是廉頗。
如果楚王真的敢傻到聽信讒言,臨陣撤換他項燕,那項燕也絕不會忍耐。
「我項氏忠於的是楚國,而非壽春城中那個弒君篡位的兇徒。」
想到此處,項燕眼中滿是寒意。
就在這軍帳中氣氛壓抑的時候,有短兵前來稟報。
「稟令尹,景同將軍已率軍到營外十里。」
項燕的身體顫了顫,痛苦的閉上了眼。
……
寒風在淮北之地吹過,哪怕是穿著厚厚的冬衣,走在營外,照樣會凍的人直打寒顫。
項燕走出營帳,走到轅門外,眺望不遠處道路上那支正在接近的楚軍時,他感覺此刻冰冷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心。
「令尹!」
景同走來,跪地相拜,口中淒涼道:「景同無能,不能輔左項將軍守衛符離,導致此番大敗,還請令尹責罰。」
項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