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父親送他去學堂讀書識字,先生曾誇讚過他聰慧好學,比一般人學得都快,若能夠好好讀下去,將來定能為國效力。
當時學堂的學子們,哪一個沒有被先生所描繪的未來所吸引,暗暗憧憬著自己輝煌爛燦的未來。
他當時得到肯定也很高興,便暗暗立下宏願,將來要入朝為官,做一個有用之人,除陳煥新,為鄴國的壯大而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可哪曾想,回去後父親告訴他,他的人生是不能按照他的意願去走。
因為他生在章家,便要順理成章成為章家未來的繼承人,他有責任在將來替父輩承擔起章家的一切。
父親的話打碎了章淇楠曾經的天真幻想與憧憬。
他當不了官,他只能當商人。
商人與官員的地位,天差地別,而他的命運從他出生那一刻便註定了,而他……沒有能夠打破命運枷鎖的勇氣。
如今他人雖長大,也依循了祖輩們的人生軌跡成為一名商人,但他內心深處卻一直還保留著小時候的理想,成為一個有用之人,為國家做一些事情。
只是他這麼多年以來,能做的事情有限,也就是各地遇上災禍之時,前往損贈些錢財與物資,倒沒有將軍夫人從根本上所做的事情改變得多。
女子可以當官嗎?
以前他肯定會說,不可能。
但現在他看到了,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那商人呢?
商人之後代呢?
見他出神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鄭曲尺喊了他兩聲,道:“章大老闆,章少東家,就我們這關係,我也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有錢嗎?”
章淇楠一愣:“錢?夫人要多少錢?你可能不知道,你如今的資產也不菲了。”
她擺手:“不不不,我那點錢還真頂不上用,這麼說吧,為了防洪治水患,我要建設水利樞紐,你可能不理解,簡單來說就是在河流或渠道的適宜地段修建的不同型別水工建築物,所以我的那點錢就算全拿出來,那也就是杯水車薪。”
一聽這話,章淇楠便明白了:“將軍夫人可是為了蒼陵水患一事?”
鄭曲尺點頭:“沒錯,蒼陵水患並非簡單修個大堰便能解決問題的,它需要分河斷來進行治理,總而言之,朝廷是拿不出錢來了,但若再不治理,明年、後年,它的災情範圍會不斷擴大,受難的耕種地與城縣州府只會越來越大。”
她簡單講了一下自己要錢的原因。
章淇楠面色沉凝片刻,實話實說:“雖然淇楠並不知道這需要多少錢,但將軍夫人,僅憑章家只怕也填不滿這個窟窿。”
鄭曲尺趕緊道:“不需要你一下子拿出全部工程款,據我估計總專案至少需要好幾年才能完工,咱們可以一段一段的修,錢也可以慢慢的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