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尺耳一麻,瞬間回過神來。
見鬼了,她怎麼覺得這個元星洲的性子越來越詭異妖怪了,全然不像當初在地牢之中的初印象,生無可戀,陰鬱,滿身負能量,閉眼即閻羅,睜眼則地獄。
她搓了搓耳朵,離他遠些:「你知道?」
觀他這鎮定從容的表情,再一觀四周圍那一個個跟捅了馬蜂窩時的跳腳等人,就不像是毫不知情者。
「本殿知道什麼?本殿離宮多時,無權無勢,往後會得依仗著夫人來保護了……」他見她一臉快受不了的表情,話音一轉,如同好奇一般詢問道:「宇文夫人,你是不是不明白,你夫君宇文晟在鄴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存在?」
鄭曲尺一怔,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聽他繼續說下去:「真不知道啊,那你現在就要好好記住了——他哪怕是死了,憑他的庇廕也足夠叫你在鄴王宮內橫著走了。」
鄭曲尺瞠大了眼睛,她現在的心情,
那叫一個難以言喻的複雜。
沒想到啊。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既然她身為宇文晟的夫人這麼厲害,那一開始入宮她那般忐忑緊張又是因為什麼?
因為無知。
因為她對宇文晟的背景強大,一無所知。
薄姬看著率重兵前來的王澤邦、蔚垚等人,表情一瞬間便變了,驚怒之餘,甚感狐疑。
「你們、你們做什麼?!誰允許你們帶兵入宮?王澤邦、蔚垚,你們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蔚壵對於薄姬的無能狂怒視若無睹,他徑直走到鄭曲尺面前,抱拳行禮:「夫人,可安好?」
「安好,我沒事。」鄭曲尺抽回幾縷魂本能答道。
她的確一根毛都沒少。
還將沐金、薄姬王后等人氣得夠嗆,就差沒拿刀親自上場來砍她了。
見蔚垚去安撫夫人情緒,而夫人的確安然無恙,沒有任何損失,這頭王澤邦才對著王后先是淡淡行了一個禮,不等其免禮,便出聲道:「聖上早就豁免了將軍與我等的繳械之舉,並且還頒旨允許將軍可在危急之時領兵入宮,這事人人都知道,難不成就王后一人不知情?」
薄姬被王澤邦的反問懟得咬緊牙關,她努力擠出一抹高高在上的微笑,道:「聖上仁慈,對宇文上將軍事事寬容,但你們卻有些得寸進尺了,你也說了是危急之時,可現今哪何來的危……」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王澤邦強硬又冷言質問道:「那不知王后方才是想要做什麼?」
薄姬一滯。
「將軍夫人有難,吾軍出動相救,請問這算是危急之時嗎?」王澤邦再問。
薄姬愕然又怔然地看向鄭曲尺,那張偏圓潤的小臉還傻呼呼地發著呆,想著事,在薄姬眼中簡直就是一個不堪受教的愚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