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旁,是同樣幾名戴了耳機、聚精會神監聽的特工。
刑訊倉庫的牆壁內早就被埋設了大量的銅管和喇叭,以供這間屋子的監聽之用。
一名特工輕輕推門進來,就要開口說話,卻是被荒木播磨嚴厲的目光一瞪,立刻閉嘴,輕輕退了出去,關閉房門。
……
“民國二十五年?霞飛路?”程千帆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是若有所思,他問道,“你和程某人的樑子是那個時候結下的?”
隔壁房間,荒木播磨閉目,他的腦海中在思考,想象:
宮崎君對於汪康年的話,應該是疑惑的,然後是有些明白了,順勢反問,問的是‘程某人’和汪康年的舊怨。
程千帆看著汪康年,冷笑一聲說道,“你這人心思陰狠,小肚雞腸,程某人對你所說的民國二十五年的事情早就沒有什麼印象了,而你竟在那個時候就想要害我?”
“你不記得了?”汪康年說道,“不可能。”
他搖搖頭,卻是一陣傷痛疼的他呲牙咧嘴,“民國二十五年三月份的時候,霞飛路發生槍擊案,那天一名紅黨在霞飛路被擊斃,你當時從法電二路下車,正好在現場附近……”
“有這事?”程千帆故意露出思索之色,“我怎麼不記得我那時候在霞飛路做什麼?”
荒木播磨睜開眼睛,他用鉛筆在紙上寫下了:
順其所說,宮崎君在套話。
“你的手裡拎著兩瓶酒,還有滷菜。”汪康年說道,他的狀態有些奇怪,似乎是陷入某種回憶中,神情有些恍惚,“你是準備去拜訪麥蘭捕房的蘇稚康,蘇稚康喜歡吃萬氏豬蹄,你去霞飛路買豬蹄的。”
“霞飛路槍擊案,初春,稚康兄……”程千帆沉吟著,他點點頭,“你這麼一說,我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印象了。”
隔壁監視暗房,荒木播磨在紙上寫下了:
宮崎君演技不錯,順水推舟引汪康年說話。
寫到這裡的時候,荒木播磨露出一抹遲疑的表情,他隨後緩慢的畫了個圈,將‘演技’這個詞圈起來了。
……
“程千帆,你不要隱藏了,我早就看透你了。”汪康年突然說道,“我知道你的身份!”
“看透我了?你知道我的身份?!”程千帆皺眉,然後他直接走到了鹽水缸那邊,拿起皮鞭,衝著汪康年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抽打。
一邊抽打,一邊還罵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竟然還敢對我如此不敬的態度?!”
一頓皮鞭下去,汪康年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皮鞭抽人也是需要費力氣的,程千帆的額頭泛起汗珠,他收起皮鞭,看著血肉模糊的汪康年,心情大為舒暢,點燃了一支菸卷,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說啊,繼續說啊。”
“你那天實際上並不是去霞飛路買豬腳的,你實際上是去霞飛路與紅黨老廖接頭的。”汪康年咬著牙,恨聲底裡吼道,“程千帆,你是紅黨,你是老廖的上線,你知道是我弄死你的下線的,你恨我,所以你千方百計的要弄死我,是你一直在構陷我!”
……
“紅黨程千帆,程千帆你是紅黨!你才是紅黨!”
程千帆看著狀若瘋狂的汪康年,他的表情是玩味的,帶著淡淡的戲謔之意。
他的這幅表情,似乎完全出乎汪康年的意料,汪康年慢慢的閉嘴了,就那麼的看著程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