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林沉默著,作出憤懣的樣子,實際上心中則是以巨大的期待,期望‘秀珠姐’繼續說出真相。
“上次蘇長官說你二叔去亂葬崗收斂死人。”秀珠姐說道,“他回來的路上中了埋伏,人沒了。”
全林心中一震,從秀珠姐的這話語中他確認了兩件事:
其一,二叔全達確實是叛變了。
其二,二叔被特情組執行家法了。
他的心中是既高興又難過。
難過的是,二叔死了,他在世上最親的親人沒了。
高興的是,二叔這個叛徒,該殺!殺得好!
“他死之前,留下什麼話沒有?”全林沉默了好一會,問道。
“好像是有吧。”秀珠姐不確定說道,她想了想,繼續說道,“好像是,是說早知道會死在誰的手裡這樣的話。”
說著,秀珠姐撓撓頭,“是個外號吧,我記不得了。”
“是小道士吧。”全林嘆口氣說道。
“不知道。”秀珠姐搖搖頭,“這種事本就不是我該打聽那麼清楚的。”
聽到秀珠姐這麼說,全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二叔全達這個漢奸死了,他的心中是五味雜陳,再加上疲憊不堪,不一會不知怎麼竟是睡著了。
看到全林昏睡過去,‘秀珠姐’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收拾起小桌子上的碗筷,開啟門,命令守衛特工嚴密看守,迅速離開。
……
“小道士?”蘇晨德聽了崔怡秀的報告,露出思索之色。
‘小道士’,這是一個綽號。
崔怡秀此前說與全林的那番話,自然也絕非信口胡謅,乃是經過縝密分析推理後設計的。
能夠令全達這個‘叛徒’死之前說出‘早知道會死在**手中’的話語的,在這個心理暗示之下,全林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那個名字,必然是在上海特情組內部頗有分量之人。
而他故意令崔怡秀說全達好似說的是綽號,這則更真實,也更有指向性,相比較那些化名,反倒是這些外號更加方便搜查。
這本就是一個設計好的陷阱,以供全林往裡面鑽。
蘇晨德自然知道全達已然死了,這是無法太長時間隱瞞全林的,尤其是隱瞞時間越久,全林的疑心只會越重。
所以,他乾脆將計就計,直接以全達被軍統鋤奸來作為新的陷阱引子。
他不擔心全林的嘴巴里會不吐露一兩個有價值的情報,就以‘小道士’這個綽號來說,在蘇晨德看來非常有價值,但是,在全林看來,就是隨口可說出的沒有價值的情報。
無他,這是建立在全林確認了全達叛變這個‘事實基礎’之上的,因為一旦相信了全達叛變,那麼,類似‘小道士’的這種綽號,全林會下意識覺得全達一定早就和盤托出了,在心理上便必然失去了警惕和小心。
蘇晨德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是一個經過縝密設計的陷阱,全林這種沒有太多鬥爭經驗的年輕人,根本不可能逃得過他這個老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