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說道,“所以,我雖知李先生要問的是什麼,不過,萬某實話實說,我並不知道陳功書在哪裡。”
“萬老弟莫要謙虛。”李萃群淡淡說道,“上海區行動隊的萬繼良乃是陳功書的愛將,這一點,即便我身在極司菲爾路,也是有所耳聞的。”
萬三良這個名字,對於七十六號來說是頗為陌生的,不過,他用的萬繼良這個化名,則是在七十六號這邊也是掛了號的。
軍統上海區行動隊的萬繼良,據說頗得上海區區長陳功書的信重。
“李先生有所不知。”萬三良苦笑一聲,“萬某雖確實還算受陳功書的青睞,不過,這陳功書非常謹慎,便是我也從未見過他本人,陳功書有什麼事情都是透過交通站上下傳達的。”
他看到李萃群的面色陰沉下來,趕緊說道,“不過,我雖然不知道陳功書在哪裡,對於上海區行動大隊的一些外勤單位還是知道的。”
儘管陳功書三令五申禁止外勤各單位之間發生橫向聯絡,但是,下邊各行動隊之間還是難免有些來往。
“最重要的是,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抓到程續源。”萬三良情緒振奮說道,“只要抓到程續源,撬開他的嘴巴,順藤摸瓜將整個上海區一鍋端都不在話下。”
李萃群大喜,程續源是軍統上海區的書記,正如萬三良所言,只要抓到程續源,撬開程續源的嘴巴,軍統上海區便可予取予奪!
“什麼機會?”李萃群急切問道。
“我不知道。”萬三良說道,不過,他趕緊又解釋了一句,“在被胡隊長帶到這裡之前,我接了一個電話,交通站的人說程續源有事情要見我。”
……
“怎麼了?”白若蘭將一件外套披在丈夫的身上。
程千帆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沉默的抽菸。
菸灰缸裡已經好幾個菸屁股了。
“工作上的事情。”程千帆摁滅了手中的菸蒂,微笑說道,“血蝙蝠的事情。”
最近法租界多家富戶家中深夜被盜,家中諸人對於飛賊光顧之事龐然不覺,第二日清早才發現家中物品被盜,不僅如此,飛賊還會留下一張紙,上面並無隻言片語,卻是一個血紅色的蝙蝠的簡筆畫。
此事被報端報道後,可謂是鬧的沸沸湯湯。
被飛賊光顧的富豪分散法租界各轄區,有中央區的,也有霞飛區的,還有貝當區的,這令此三個區的巡捕房高層頭痛不已,其中自然也包括貴為中央巡捕房的副總巡長程千帆。
“查案子的事情,慢慢查就是了,不要太勞神了。”白若蘭拎起暖水瓶,給丈夫的水杯續了熱水,說道。
方才瞧見丈夫那傷懷、孤寂的樣子,她的心中是心疼的緊。
她的心中也知道丈夫拿‘血蝙蝠’的事情來說話,實際上是在騙她,她瞭解程千帆,他不會因為抓賊的事情大半夜的如此神傷。
此外,程千帆這種悲傷孤寂的情緒,她此前也有數次經歷,心中隱隱有了一絲猜測。
“若蘭。”程千帆忽而說道,聲音低沉。
“嗯。”
“陪我跳一支舞吧。”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