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宮崎健太郎說的那些,他憑藉水谷內優二是山口縣人,便判斷菊部寬夫認識水谷內優二,並且對本部有所隱瞞,你是怎麼看待此事的?”岡田俊彥說道。
他的目光盯著荒木播磨,“不要猶豫,說出你最真實的想法。”
“我……”荒木播磨說道,“我一開始確實是認為這是宮崎君情急之下的強辯,不過,當他說水谷內優二可能和菊部君認識後,我想到有一個水谷內優二是山口縣人,而山口縣和廣島縣是毗鄰的。”
“所以,你立刻意識到宮崎健太郎的這種說法並非全然沒有道理的。”岡田俊彥說道,“儘管宮崎健太郎此後坦然承認這是他生搬硬套的一個理由,實際上他也並沒有菊部寬夫認識水谷內優二的證據,但是,你的心中已經開始思考那種可能性有多大了。”
他看向三本次郎,指了指荒木播磨,“如我所料不差,荒木君當時心中應該是有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就是你希望且期待宮崎說的這件事是真實的。”
荒木播磨愣住了。
“荒木,回答我,岡田君說的可準確?”三本次郎表情嚴肅看著荒木播磨,沉聲問道。
“是的。”荒木播磨臉色連連變化,最終只能點頭承認,他向三本次郎微微鞠躬,道歉,“課長,我不該在工作中受到個人恩怨的影響,以至於失去了公正的立場和理智的判斷。”
三本次郎冷哼一聲,他自然明白荒木播磨口中的個人恩怨是什麼意思:
揪出內奸汪康年,這是荒木播磨立下的一大功勞,菊部卻堅持認為汪康年極可能是被構陷的。
這便是菊部寬夫與荒木播磨結仇的根源所在。
他目光陰沉的看了荒木播磨一眼,顯然對於荒木播磨的行為非常不滿,不過,荒木播磨能夠對他坦誠,這一點三本次郎終究還是滿意的。
“岡田君,我馭下不嚴,見笑了。”三本次郎嘆口氣,對岡田俊彥說道。
“這個宮崎健太郎很有意思。”岡田俊彥抿了一口酒,微微一笑,說道。
“岡田君的意思是宮崎有問題?”三本次郎面色一沉,立刻問道。
“不不不。”岡田俊彥搖搖頭,“我並非那個意思。”
他搖搖頭,笑著說道,“這個宮崎,很狡猾,頗有急智,也很會引領話題。”
他看向荒木播磨,“荒木君,你送宮崎健太郎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宮崎的表情……”
停頓一下,他提醒了一句,“如我所料不差,應該是那種慶幸的表情。”
“慶幸的表情?”荒木播磨露出思索之色。
“是的。”岡田俊彥說道,“宮崎健太郎那番話,用中國話來說,就是胡編亂造,混淆視聽。”
他笑了笑,“這個人啊,實際上一開始只是丟了面子,然後情急之下胡亂說話,最後那些言語只不過是為了圓謊,想著矇混過關罷了。”
他對三本次郎說道,“一個謊言,就需要很多個謊言來幫助遮掩。”
“但是,謊言終究只是謊言。”三本次郎吃了一片灑了芥末的醋黃瓜,點點頭,“宮崎顯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急匆匆離開,並且很慶幸沒有被當面揭破。”
宮崎健太郎這個傢伙,每一次來特高課都會去他那裡拜見一番,今天竟然沒有主動過去,這就是心虛的體現,因為宮崎健太郎知道他那一番混淆視聽的鬼話是騙不過睿智的課長的,所以乾脆灰溜溜離開。
荒木播磨這才明白岡田俊彥方才所言何意,他露出恍然之色,忽而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