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他說道。湯炆烙皺眉,盯著水瓢,似乎在思考要不要一把搶過來。
董正國這個時候走過來,他朝著湯炆烙搖搖頭,隨之面露感興趣的神情看著童學詠給單芳雲喂水喝。
闌
“如果他是紅黨,是那種死硬分子,是不會因為口渴而開口的。”童學詠對兩人解釋說道,
“如果不是死硬分子,或者只是一個倒黴蛋,我們也應該表達善意。”……單芳雲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水,然後整個人似乎是活過來一些了,正好聽得童學詠此言,他立刻嚎啕大哭。
“長官,長官,俺真的不是什麼紅黨啊,俺就是一個小買賣人。”單芳雲哭的淚水混著血水流淌,齜牙咧嘴的,
“長官,俺冤枉吶。”童學詠盯著痛哭流涕的單芳雲看。盯著那血肉模糊的腦袋看。
他對董正國點點頭,
“繼續用刑。”闌說著,抽了口香菸,緩慢的吐出一道悠長的煙氣,
“如果他不是死硬的紅黨,估摸著火候快到了。”……程千帆從抽屜裡摸出一把小鑷子,他小心的將綠豆糕裡的紙條夾出來。
先在桌面上墊了兩張報告紙,再將紙條放在報告紙上,攤平了看。上面赫然寫著:危險!
速度撤離!在這個瞬間,程千帆的頭皮發麻。闌他第一反應是自己暴露了!
這是組織上的示警。辜新雪是不是黨內同志,他並不知道。不過,透過此前同辜新瑞的接觸,他高度懷疑辜新瑞是我黨同志。
所以,倘若說這張紙條真的是組織上的示警,是說得過去的。不過,下一秒鐘,程千帆冷靜下來。
不可能。闌這張紙條絕非來自組織上,更不可能是組織上的示警。原因?
上海黨組織內部知道法租界特別黨支部的只有‘蒲公英’同志暨王鈞同志,以及‘包租公’同志暨房靖樺同志。
其中王鈞同志已經緊急撤離。只餘房靖樺同志是知情人。但是,考慮到房靖樺同志的身份,倘若房靖樺同志被捕、乃至受刑不過背叛紅色,那麼,此時此刻整個上海灘早已經是血雨腥風了。
而且,倘若房靖樺背叛組織,他若是供出來了‘火苗’,同時必然供出來‘鋼琴’和‘飛魚’。
闌僅以中央巡捕房來說,敵人若是要抓他程千帆,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住老黃!
程千帆透過視窗看了一眼院子裡,老黃坐在醫療室門口的一把椅子上,正愜意的抽著菸袋。
這‘老傢伙’現在迷上了抽菸袋了。所以,程千帆高度懷疑這張紙條是有問題的。
甚至極可能來自於敵人的試探。……程千帆突然想到了一點:闌他剛才對小猴子說,辜新雪比以前懂事了,還知道派人送來他最愛吃的沈大成的糕點。
當時並未覺得有什麼,現在有了疑惑之後,程千帆再仔細琢磨,果然是越琢磨越覺得有問題。
辜新雪的性子,這丫頭真的會想到離開後又安排人送了糕點過來?程千帆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