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組長就沒想過這樣會破壞我們的行動?”一直沉默的湯炆烙忽而開口問道。
闌
“我是紅黨出身,我瞭解紅黨,如果單掌櫃真的是紅黨。”童學詠說道,
“除非是直接抓捕,堵住嘴巴,捆住手腳,不然的話,像是這樣被友好相請,他在離開日雜店的時候,必然已經傳出了示警訊號了,所以,盯著日雜店沒用的。”童學詠彈了彈菸灰,淡淡說道,
“至於那孩子,七八歲的孩子不可能是紅黨。”他看著董正國,
“董兄和紅黨鬥爭這些年,最清楚紅黨的狡猾,孩子是最容易露出馬腳的,紅黨那麼小心,這孩子本身絕不可能有問題。”董正國點點頭,確實是,此前黨務調查處杭州站的老何就曾經僅僅憑一個小孩子的幾句話就發現了紅黨重要人員的端倪,只可惜不知道因何訊息會走漏,以至於此紅黨提前逃離了。
類似的事情還有好幾起,也有透過小孩子不小心露出馬腳導致紅黨被抓的,紅黨是極為擅長總結經驗教訓的,倘若芳雲日雜店真的是紅黨的秘密交通站,他們必然十分小心,不可能讓這個孩子接觸到什麼秘密的。
所以,那孩子大機率只是普通的小夥計。
“如果芳雲日雜店是軍統的人呢?”湯炆烙問道。闌
“可能性微乎其微。”童學詠搖搖頭,
“單老闆一年多前就在極司菲爾路開店了,軍統沒有這種耐心的。”他笑道,
“而且,如果單老闆真的是是軍統,我估計軍統上海站早就安排一幫人隱匿在日雜店……”他對董正國說道,
“相比較一個監視七十六號的站點,安排一夥人突然襲擊幹掉丁主任、李副主任,此豈不是大功一件?”董正國和湯炆烙對視一眼,兩人皆是點點頭。
以他們對於軍統的瞭解,童學詠說的這種方案才符合軍統的行事風格。
相比較在情報戰線上的監視和潛伏,軍統更加熱衷於搞暗殺。別的不說,即便是以董正國這麼一位中統蘇滬區前王牌特工‘大副’的心理來分析,他只是想一想,倘若芳雲日雜店是中統的據點,面對以此據點襲擊丁目屯、李萃群的巨大誘惑,董正國都無法拒絕。
闌……
“這位單掌櫃,要麼是紅黨,要麼……”董正國沉吟說道,
“要麼就只是一個倒黴鬼。”說著,他看向被吊在柱子上的單芳雲,
“單掌櫃,你是倒黴鬼,還是——紅黨呢?”單芳雲已經皮開肉綻,他的頭垂著,臉孔、嘴角都有血水在滴下來,整個人蔫蔫的,似乎隨時要不行了。
單芳雲張了張嘴巴,似乎是說了句什麼。童學詠走到了單芳雲的身邊,要湊上去聽。
湯炆烙立刻不動聲色的靠近。闌董正國看到湯炆烙動了,笑了笑沒有跟上去。
“水。”單芳雲說的是‘水’。
“水沒有。”湯炆烙笑了笑,
“辣椒水要不要?”童學詠卻是搖搖頭,他直接走到了水缸那裡,用水瓢舀了一瓢水,端到了單芳雲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