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趙義的主編也受到了牽連,他被抓進了日本憲兵隊,遭遇嚴刑拷打。
他故意表現出哭爹喊娘,甚至向日本人下跪求饒、喊冤。
佐上梅津住趁機招納他,讓他暗中為上海憲兵隊效力。
“我算是看明白了。”修雨曼打趣說道,“在淪陷區潛伏的,誰要是身上沒有一件漢奸的衣服,那是決然很難保全的。”
“不,是要有‘認賊作父’的心理和生理準備。”湯浩苦笑一聲說道。
作為一名老布林什維克,對日本人佐上梅津住求饒、乃至是下跪的那一幕,他演技很好,心中卻是難以釋懷。
“為何要有生理準備?”修雨曼不解問道。
“我現在連聞到五穀輪迴之物都不覺得臭了。”湯浩苦笑說道,“以身入局,我感受更貼切,我覺得漢奸比什麼都要更骯髒。”
……
民盛大飯店。
程千帆斜倚在沙發上,他還在琢磨那個被坂本良野非常推崇的大泉崇哉。
他是越琢磨,越是覺得有些蹊蹺。
大泉崇哉的身份是日本內閣文部科學省文教施設企劃部部長。
這個身份並不低,絕對可稱得上是日本內閣文部科學省的高階官員了。
要說在南京這麼一個‘佔領區’,一名從日本本島來南京的內閣高階官員,確實是身份相當不俗了。
甚至於,以汪填海政權對日方之諂媚態度,倘若有人說汪填海會接見大泉崇哉,程千帆是一點也不意外。
所以,大泉崇哉這位日本內閣官員來亞細亞大飯店會晤校友今村兵太郎,有日本軍人保護,這本身卻也當的上‘合理’二字。
甚至於,就連有日軍在有日方高階官員以及不少西洋人下榻的亞細亞飯店門口封路,這雖然看似有些過分了,不過,考慮到南京方面的日方高階官員對內閣高階官員的重視和巴結,這似乎也並非全無道理。
……
而真正讓程千帆覺得詫異的是,當時他瞥了大泉崇哉一行人一眼的一些發現。
他可以判定,這些人都是日本人,或者說,這些人應該全都是大泉崇哉的隨行人員。
這是一種直覺,他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那是日本人。
都是日本人的隨員,這有些奇怪。
按照坂本良野的說法,大泉崇哉是以日本內閣文部科學省文教施設企劃部部長的身份來南京視察的,明面上的工作是視察南京的奴化教育推廣情況,暗下里也有檢查、指導‘筆部隊’工作的安排。
後者且不說,只說前者,這說明大泉崇哉已經和汪偽政權接觸,並且引得汪偽政權內部一些人對大泉崇哉此行目的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