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我與陳明初握手,他不敢與我握手,只以抱拳為禮。”畢先登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方才分別之時,陳明初主動與我握手。”
“噢?”陳功書眉毛一挑,點了點頭。
他習慣從一些細節上來推斷對方的心思,畢先登也受他影響。
畢先登提供的這個細節,令陳功書也開始認可畢先登的判斷。
“陳明初說他會力勸王鉄沐也同意反正的。”畢先登說,“他認為刺汪之事難度極大,汪填海對於特務機關是既要用又不喜歡,他在汪填海那裡並不受待見,他說在汪填海的眼中,只有李萃群、丁目屯那樣的特務頭目,其他人都不入眼。”
“王鉄沐是偽中央委員。”陳功書說道。
“是的,陳明初也是這個意思,他說王鉄沐在汪填海那裡還是稍有分量的,若要刺汪,必須說服王鉄沐。”畢先登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與陳明初的聯絡,以及後來可能與王鉄沐的聯絡,由你一力負責。”陳功書思忖說道。
“是。”
“這樣,你在滬西大旅社開個房間。”陳功書說道,“以方便隨時與陳明初聯絡。”
“好。”畢先登點點頭,“我隨後通知陳明初我的落腳點。”
“不。”陳功書搖搖頭,“不可告訴陳明初你在哪裡,每次你們見面地點臨機而動。”
“明白了。”畢先登點點頭。
他明白區座的意思了,區座對於陳明初還是並非全然相信,安排他在滬西大旅社開個房間,一方面是方便他外聯,另外則是儘量減少他和區本部情報科的聯絡,此為安全計。
“安排下去,一定要保護好陳娟義。”陳功書想了想,又吩咐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一旦被七十六號或者日本人聞到味道,那就糟糕了。”
“是。”
……
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辦公室。
“程總,對於蘇俄與芬蘭的戰事,你怎麼看?”樓漢儒問道。
程千帆彈了彈菸灰,看了樓漢儒一眼,笑著問,“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若非你提起,我都險些忘了這兩個國家在打仗。”
十月份的時候,蘇俄以保障其西北邊境特別是列寧格勒的安全為由,要求芬蘭政府將靠近列寧格勒的邊界向北推移二十到三十公里,將漢科港租給蘇俄三十年以作海軍基地。
作為補充,蘇俄則允諾以雷波拉地區兩倍多的土地作為交換劃給芬蘭。
芬蘭政府拒絕了蘇俄的建議。
此後雙方邊境衝突不斷,然後最終在上個月月底最後一天,蘇俄軍隊進攻芬蘭。
“蘇俄自詡正義,先是與德意志瓜分波蘭,現在又入侵芬蘭。”樓漢儒繼續問,“對此程總怎麼看?”
“我睜大了眼睛看。”程千帆不耐煩說道,“樓記者,我對你問的這個問題不感興趣,也不太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