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學是紅黨?”程千帆突然問道。
“程先生何出此言?!”李實昀皺眉,不滿說道。
“據我所知,民國二十年各大學學生違法聚眾集會,猶以南京為重,學生多受紅黨蠱惑,其中學生代表中多有紅黨混雜其中。”程千帆表情嚴肅問道。
“李某當時請願,雖有年幼無知,受別有用心之輩蠱惑之因,更多是出於對國家和民族的熱愛,出於對汪先生的尊敬和信任。”李實昀表情嚴肅,“程先生上來就給我扣了紅黨這麼大的帽子,未免太過欺人!”
說著,他看向陳春圃,“陳秘書長,你是知我的。”
“好了,好了,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陳春圃哈哈一笑,他對程千帆說道,“千帆對紅黨的警覺是對的,不過,李同學確實是一腔熱忱,並無參雜其他政治因素,這是可以確定的。”
說著,他看了看腕錶的時間,“請吧,汪先生應已經午休起來了。”
……
這是程千帆第一次見汪填海。
他從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和這位國黨二號人物,現在的國黨頭號大漢奸有如此近距離接觸。
汪填海西裝革履,似是剛剛洗了臉,他同五人一一握手,寒暄問了各人的姓名,然後就讓眾人可暢所欲言彙報。
汪填海說:“大家都是為國奔走的熱血青年,是黨國的未來,你們的意見我是很重視的,請隨便談,不要拘束。”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
程千帆早有準備,第一個起來問道,“汪先生,您所倡導的和平運動,為華夏兒女所寄予厚望,便是友邦也多有讚賞。”
汪填海微微頷首,示意程千帆繼續說。
“我等年輕後輩也致力於追隨汪先生之和平運動,有一個問題,是千帆代一些迷途者向先生提問的。”
汪填海表情嚴肅,他看了陳春圃一眼,陳春圃微微點頭,意思是程千帆是可信的,不會故意刁難。
汪填海這才放心,“請繼續。”
“汪先生,請問,我們搞和平運動的目的是什麼?”
汪填海表情認真說道:“這次和平運動是救國,關鍵是解決好中日關係。現在的形勢說明中國打不下去,打下去最後只能是亡國。中國除了和平,沒有別的出路。我主張與日本講和是給全國做個示範,內則完成國家建設,實現國父之遺願,外則負保東亞之責。當前是要把國黨失敗丟掉的地方收回一點,儘快實現還都組織政府,進一步搞好中日和平,共同反紅救國。”
“謝謝汪先生解惑。”程千帆高興說道,“相信解決了這個為什麼要做的問題,很多迷途人會幡然醒悟,投入到先生之和平運動的浩浩洪流中去。”
“國家需要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汪填海滿意的點點頭,勉勵說道。
他看向其他四人。
“我們承不承認滿洲國?”李實昀立刻問道。
汪填海含含糊糊地說:“對滿洲國能不能統一於新政權,我們沒把握,但我們要爭取,爭取,所有能爭取的都要爭取。”
李實昀又問:“日本人利用我們,將來新政府會不會成為傀儡?”
汪填海皺眉,當即表示:“不會。日本人吃不了那麼大,他們是想吞併中國,但他們吃不下去。我們和日本訂了和平大綱,原則是善鄰友好,共國防、共經濟提攜,中國真正實現和平兩年後,日本撤兵。日本是君子國家,我們要相信日本的誠意……當然這個目標實現要有很多周折,我們要努力爭取。”
李實昀又說,他露出擔心的表情:“我的情況向陳秘書長彙報過,我過去參加過抗日運動,很多和我一樣的年輕人,日本人是否會對我們算舊賬?”
陳春圃在汪填海耳邊耳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