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的家庭情況,宋先生應該知曉。”程千帆說道,“程家三代單傳,祖父一直不允我參與危險工作,祖父所言,千帆不敢有違,更不敢令老人家日夜憂心。”
“令祖?”
“祖父已經病故。”程千帆露出傷心之情,“千帆恐要做個不孝之孫了。”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宋甫國拍了拍程千帆的肩膀。
“是啊,忠孝不能兩全。”程千帆眼睛微紅,“今國難當頭,千帆豈能繼續蝸居陋室,自圖苟活。”
程千帆的眼神中散發出激昂的光芒,“唯以此身,獻於國家,當不負父母諄諄教誨,不負國家。”
“好!”宋甫國撫掌讚歎,“說的好,有千帆這樣的忠義青年,何愁日寇不滅?國家不興?黨國幸甚,民族幸甚!”
這邊,陶老闆拿起兩個斟滿酒的酒杯遞給二人。
宋甫國執起酒杯,“程千帆同志,我代表組織歡迎你加入。”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程千帆表情認真,嚴肅。
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
“千帆。”宋甫國抿了一口酒,輕聲說,“按理說,你剛剛加入組織,不應該如此倉促就有任務交於你。”
“組長。”程千帆正色說,“千帆荒唐數年,恨不得即刻投入工作,既明志向,時刻不敢懈怠。”
“很好。”宋甫國露出欣慰的神情,他現在對程千帆太滿意了,烈士之後,一腔熱血,況以他所瞭解,這個年輕人是法租界警察士官學院補充班的優等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此番種種,讓他對程千帆的未來更加期待。
“既如此,我就不囉嗦了。”宋甫國低聲說,“前日中央巡捕房在雙龍坊公寓逮捕了一名紅黨,可有此事?”
“確有其事。千帆親自參與了抓捕工作。”程千帆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莫非這名紅黨有莫大的來頭?”
“紅黨的事情,我們暫且不論。”宋甫國搖搖頭,“特務處現在的工作重心是日本人,當然了,對待紅色,我等當時刻保持警惕,不敢有絲毫大意。”
“千帆明白。”
“在抓捕該紅黨之時,千帆可曾留意有什麼異常情況?”宋甫國說道,“實不相瞞,情報組跟蹤一名疑似日特,此人和其同黨當時就在雙龍坊公寓,並且就在圍觀之人中。”
“圍觀之人中……”程千帆苦苦思索,他從座位上起身,慢慢踱步。
驀然,程千帆眉頭舒展,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