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累了 只要你願意走一步，那我就願意……
謝時的手指緩緩收緊, 指節泛白。
當他說出那句“總有一天，你也會離開”的時候，聲音輕得像落在水面上的一滴墨, 沒有波瀾, 卻暈開整個心湖。
林霽川紅著眼望向謝時——那雙眼清透、冷靜、痛的絕望，像是溺水的人，再也沒有了支撐的那根救命稻草。
“那你為什麼不試著相信我呢？”林霽川咬著牙, 臉頰的線條繃緊, “你說我會走, 可你, 根本沒給過我機會。”
謝時沒有回應, 像個被凍住的冰雕, 漂亮、沉默、充滿防備。
“你以為你是冷靜、是清醒，是為我好, 但你根本就是在懲罰我，也是在懲罰你自己。”
雨聲突然大了。
窗戶被狂風猛地拍了一下, 一聲巨響震得空氣都顫了。
謝時的肩膀猛地一抖。
他睫毛動了動，微微抬頭看著林霽川。
林霽川從未看過謝時這樣的眼神, 那是徹底破碎的一眼——
沒了平日裡的溫和，是害怕，是藏了一整個童年的“我求你別走, 但我不敢說。”
林霽川明白, 眼前這個人不是不愛，是怕愛到失去, 怕到寸步不敢向前。
他喉嚨發緊，雙手顫抖著捧住謝時的臉讓他看著自己。
“謝時，你給我聽好了。”
“我不會走的。”
“不管你信不信, 我都一直在。”
謝時嘴唇顫抖了一下，像是有話想說，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只是緩慢的、幾乎是無意識的伸出手，攥住了林霽川的袖口——很輕、很慢，卻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
像是一個人被困在了塌陷的夢裡太久，終於願意伸出一根手指去回應外界。
林霽川將人緊緊擁在懷裡，下巴貼著謝時的發頂，聲音發抖：
“你讓我我等多久都可以，我都願意，但是你不要一個人撐著好嗎？”
“你怎麼鬧都行，只要別推開我。”
謝時閉上眼，靠在他肩頭，手裡還攥著他的衣袖。
但那只是本能的抓住，林霽川原以為他會回應，哪怕輕輕回一句“好”，或者是抬手回抱他。
可是都沒有。
他抱著一個徹底安靜的人，那份靜不是平靜，是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