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俏因那日腿腳上的傷,在自家院子裡無所事事修養了好幾日。
她不是沒辦法反抗,按理說之前官差往她腿上招呼那一棍子她完全有能力躲過,並且再給上他一拳,但她沒有。
因為她深切地明白,像他們這些市井小民,背後若是沒有強大的背景倚靠,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得縮著脖子裝鵪鶉。
這幾日,作為她兄長的孫孟璋日日書院家裡兩頭跑,揚言要親自照看她起居。
孫俏見他忙碌的模樣,那感覺就像一個臨近高考的學生,發奮學習的同時還要來照看她這個不省心的妹妹。
她突然想起以前高考的自己,哪日不是家裡讓人頓頓送營養餐,生怕她營養跟不上,每當她學習時候更是沒一個人來打擾。
想起那些當官的風光,孫俏不由再次勸他道:“我這腿腳也只是些皮肉傷,塗塗藥很快就好了。大哥還是趕緊回書院好好念書,明年若能中舉,妹妹也算有了依仗。”
孫孟璋當然知道念書的重要性,只是現在的孫俏總讓他有些放心不下。以前的妹妹雖然生性膽小,但也就是因為膽子小,不喜惹事,所以一般惹不上什麼麻煩。但現在的孫俏不一樣了,她時不時總愛往外跑,腦中不斷有新點子,更是說幹就幹,挺雷厲風行的個性,招惹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才短短一月而已,麻煩就不斷找上門。她若是再出事,現在的他根本保不住她。
他拿了藥膏細細替她膝蓋抹著,低著頭目光晦暗,“此番災難恐怕是有心之人所為。”
孫俏看著自己原本白皙膝蓋上的青紫,垂眸,仔細分析道:“那些關於我的流言半月前就沒什麼響動了,這幾日卻又像是瘟疫爆發般突然被人提起,不用細想就能感覺到不對勁。”
“所以你猜到是誰了?”孫孟璋並不怎麼熟悉孫俏最近的圈子,只知道她得罪了方家。
“和我不對付的也就那麼兩個人,我心中自是有數。”孫俏側過頭,看向窗外的一顆葉疏枝稀的桃樹。
應該不是顧紹,這人若是因上次之事氣不過對她動手,理應也是直接來狠的。更何況袁媽媽的地位明顯比顧紹要高上那麼一點,顧紹最近應該沒辦法作妖。
這背後之人明顯是針對她已久,自己又沒本事親自來對付她,所以才會想出這樣一個辦法。
若這次之事真是方家或者方素娥所為,孫俏只想誇她一句,有進步。
這事自是要查的,她從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至於怎麼查,從哪兒查起,她還需從長計議,畢竟現在的她還只是個普通小老百姓。
孫孟璋收好藥膏,用紗布仔細將她的膝蓋輕輕纏了兩圈,輕柔地替她蓋上被子。
“最近我在書院聽人說起,方家近日似要舉家遷離嶸州城了。”
孫孟璋的這句話,讓孫俏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為什麼突然沉寂這麼久的方家會突然有了動靜,明顯是走之前氣不過想要再搞她一次。
“那感情好啊。”孫俏勾唇。
這時,張大娘端著補藥進來,順道說道:“大少爺,二小姐,門外來了個木匠拉來一車東西,說是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