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徐子嬌面面相覷,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叫住白幼姬問個清楚,可現在我與她的身份實在尷尬,此時,門外一聲“吉時到”,接著是鞭炮噼裡啪啦的聲音,等我再回過頭來,白幼姬已不見了身影,我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
而此時也不是談話的時候,我朝著那道拱門看了一眼,隨著人群往前廳走去。
“你不用來伺候我。”
床上半躺著的沈姨娘看著床頭的帳子,偶爾瞟一眼在一旁斟茶的白幼姬,沈姨娘的話說得很是虛弱,帶著些些疏遠,只是就算她這般病重,那頭青絲也如瀑布一般好看,慘白的臉上依舊是風韻猶存,年輕時不知迷倒了少人。
“世子大婚,賀宜要幫著操持,府中也騰不出什麼人手,我來照顧你,也只是因為你是他的生母。”
白幼姬語氣淡淡,並沒有因為沈姨娘的話而有絲毫波瀾。
沈姨娘看向白幼姬,道:“聽說你曾經是鄭國的第一舞姬?”
白幼姬的手一頓,忽而又恢複平靜淡淡道:“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已經很久不跳舞了。”
沈姨娘無故嘆了口氣,又看向帳子:“我也很久沒跳舞了,上次跳舞,是二十多年前了……”
沈姨娘一言,白幼姬不由看向床上那個沒了生氣的女子,當年,她也是叱吒風雲的美人,如今卻是這般孤獨寂寞得在這別院裡守著殘生。
“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侯爺,對風華正茂的侯爺一見傾心,只是,那時的我太過傲氣,以為自己擁有美貌就等於擁有了一切,我費盡心思嫁給他,他說他會對我負責,後來我才知道,只是負責而有,而我擁有的美貌也並不是擁有了一切,他的心裡依舊只有夫人,賀宜出生後我便死心了,我也不再想什麼,只想兒子好好的,他不能為了你離開侯府,三年前是,如今也是。”
白幼姬微蹙了眉頭不語,只淡淡答道一句:“沈姨娘,你知道我和你不同的是什麼嗎?”
沈姨娘不語,白幼姬繼續道:“我從不奢求什麼,三年前是,現在也是,不奢求什麼榮華富貴,侯門爵位,甚至是賀宜的愛,得到再失去的滋味已經體會過了,那便不如從未擁有,而我現在在這,也只不過是我心中願意,或許下一刻,我就不願意了。”
說罷,白幼姬便推門出去,沈姨娘卻陷入沉思。
不奢求嗎……原來是自己太貪心了。
待到禮成,我便離了前廳尋起白幼姬來,不過,白幼姬未尋到,卻瞧見了徐桎和司馬翎。
是夜,後院的竹子颯颯作響,我躲在拱門後,側著身子打量著兩人,
“阿翎。”
“二皇子有何吩咐,沒事的話司馬翎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