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他神色如常,不知道那衣袍上有沒有他自己的血。
先前叱喝那人走到黎未面前,向她行禮道:“黎大人受驚了!不知道有無傷到?”
黎未面色發白,但仍繃住了臉,搖頭道:“本官沒事。”頓了頓,問他,“這位大人是?”
那人連稱不敢:“小人一介武夫,不是什麼大人。我們大人正在城門前恭候黎大人。”
黎未點點頭:“那勞煩你們——”她迫使自己再慢慢的看向那片血腥的場面,極力穩住聲音繼續說,“將同僚們都好好安葬。”
逃得一命的小吏、將士們皆應下。
黎未回過頭,“帶我去見你們大人。”那人應是,往前走了。黎未跟著他走,走到蘇卷冰身邊時,略停了停,問,“蘇大人無事吧?”
蘇卷冰道:“下官命大,勉強活了下來,也沒受什麼傷。”
黎未點頭說:“那蘇大人也同本官一起去吧。”說著,提步就走。
蘇卷冰應下跟了上去,瑤草和白蘋也趕緊上前護在她兩側。
到小鎮城門前見了那縣官,黎未先謝過他派人來援一事,又婉言謝絕了暫居他府的邀請,寒暄片刻,才告辭回客棧落腳。
之後幾日黎未都宣稱受驚閉門不出。縣官親自來瞧,黎未面色發白躺在床上,勉強支起身子,向他慚愧道:“本官打小就沒見過那樣血腥的場面,一嚇就病倒了,讓大人見笑。”
縣官見他雙眼無神,唇色泛白,想來是病的不輕,忙道:“黎大人年紀輕,這幾日好好將養將養,肯定很快就恢複過來了。”
黎未虛弱一笑:“大人說得是,只是難免要在大人地界上多叨擾一番了。”
縣官擺手道:“哪裡話!黎大人千萬別客氣。”說著站起來,告辭,“下官就不打擾黎大人休息了。”
黎未再撐不住一下倒在床上,擺擺手,吩咐道:“白蘋,送大人出去。”
白蘋垂淚道:“是,公子。”然後將縣官送出了門
。
縣官一回了府,就趕緊讓人往客棧送各種補品藥材,難得能攀上邾國黎家,他哪裡敢不上心?
誰知這日半夜,本應該虛弱得下不了床的黎未靜悄悄出現在蘇卷冰房前。她左右瞧瞧,發現沒人,就小心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還不忘回身將門關好。
屋中有些暗,但她勉強能瞧清房內擺設,她摸索著往床邊去。
忽然床上有人翻了個身,有輕輕的鼾聲傳來。
她嚇了一跳,趕緊屏氣不動,但回神一想,自己本就是來找他的,為什麼像做賊一樣?念及此,她索性大大方方走到床邊,想伸手拍醒他。
手伸到一半她又縮回來,想起他平日裡假兮兮客套的樣子,輕哼一聲直接拿腳去踹。
不小心沒收住勢,蘇卷冰被她一腳踹下了床。他懵懵的從地上爬起來,藉著月光瞧見是她,彷彿嚇了一跳,疑惑問道:“黎大人,你怎麼在下官房裡?”
黎未背靠他坐到桌邊,淡淡道:“蘇大人,請你先將衣服穿好。”
“哦好。”後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後,蘇卷冰穿戴整齊走到她身邊,打著哈欠問道:“黎大人,你半夜來訪,有什麼事?”
黎未直接說明來意:“我們兩個趁著夜色出去,往郈國去!”
蘇卷冰愣了愣:“黎大人不是受驚生病了嗎——”話剛說完,想起黎未剛剛都有力氣將他踹下床,心裡猜到這幾日多半是她在裝病。只是——“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莫非黎大人想與下官?”他也在一旁坐下,說著說著,言語中顯出曖昧。他笑問道。
見他又不正經,黎未冷臉道:“蘇大人,此事關乎國家大事,你莫要再胡言亂語,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