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飛往邁阿密的航班上,高倉臉色鐵青,手指緊緊地抓著資料夾,坐在旁邊座位的傑裡翻著資料,但淩亂的字母在他眼中似乎無法像平常一樣迅速鑽進腦海,並形成系統的資訊,他們的腦袋現在亂成一團糟,在即將降落的時分,傑裡低聲叨唸:“到底他們怎麼知道霍恩在這裡?”
“到底他們怎麼知道霍恩在這裡?”
高倉機械地重複著,對於這個問題,可供選擇的答案太多了,越是龐大的計劃,其中有可能出錯誤的環節就越多。如果是簡單的街頭採買,暴露的理由也許只有兩到三個,但對於霍恩這樣警方保護中的高階線人的暴露,則有太多不同的理由,每個候選答案背後都是令人不寒而慄的真相。
他們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神空洞失焦,顯然頭腦中已經過濾了無數種可能,但在這些讓人越想越脊背發冷的可能性背後,還有一樣更重大的危機。
霍恩為了掩蓋其藏身之所而使用的那一整套專用通訊加密裝置,以及92隊專用的各種密碼和加密解碼金鑰,要是被殺手所竊取,那將是92隊,緝毒特遣隊,乃至整個紐約警方的災難。
下了飛機,他們急匆匆地搭乘計程車趕往案發地點,現場已經被邁阿密警方保護起來,傑裡以最快速度沖向偽裝在儲物櫃中的通訊切換裝置,檢測其工作狀態。
高倉從邁阿密警方那裡借用了紫外線影象儀和光譜探照燈,在儲物櫃周圍仔細地檢測每一寸地板和牆壁,最終他從地上爬起來說道:“似乎那幫家夥沒發現這裡。”
“資料沒有損失,也沒有強行操作的記錄。”傑裡籲了一口氣,隨後他們在和當地探員的交談中才知道,雖然槍手用的是消音□□,但探員瓊斯在被襲中彈時勉強開了一槍,槍聲驚動了在周圍戒備的邁阿密警察,他們迅速趕到了公寓,這令槍手們打死霍恩後忙於逃竄,還來不及發現相關的通訊裝置,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紐約警方逃過了一次災難。
接下來就是案件的偵破,首先要把那霍恩溜出去偷偷會面的女人找出來,傑裡開始處理霍恩的通話記錄和簡訊,很快邏輯鏈條指向了一名高倉很熟悉的女人:失蹤一年的莫妮卡,她透過當初92隊那些變質探員的庇護繼續著販毒網的經營,而且機警敏銳地在警方展開拘捕之前逃匿到了邁阿密。
高倉帶著幾名邁阿密警方借調的探員在莫妮卡的住處周圍二十四小時監視,試圖找到她和神野集團的關聯,但一週過去了依然沒有收獲,高倉把監視工作交給當地警方回到紐約,從邁阿密傳來的訊息只有她和佛羅裡達當地其他販毒集團的交易狀況,但經過對她手機簡訊的破譯和解碼,終於找到了她和一個名叫宮田淳二的人的聯絡內容,宮田,那是神野手下的一名重要幹部。
邁阿密警方秘捕了莫妮卡,並用手機傳送了包含著神野集團暗語切口的簡訊,但宮田沒有回複,除了這唯一的號碼,莫妮卡和神野集團的聯系完全中斷了。出賣過警方情報的線人絕不可能再度使用,即使是她身上有多鐵的關系也好,莫妮卡以協同謀殺和販毒罪名被起訴,判刑9年。
但與此同時,神野集團的核心組織依然是個謎,多尼一直在追查為神野供貨的神秘運輸商,根據監聽線索,他將目標鎖定在從關島入境的兩名男子身上,經過幾天的監視監聽,他蒐集了足夠多的證據,隨即在飯店的相應樓層設定了電磁遮蔽,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破門而出,秘捕了兩名男子,在房間裡沒有搜到任何毒品,卻發現了十幾萬美金的現鈔,原來他們既不是毒品買家也不是賣家,而是專業的運輸商,大號“騾子”,這些現金都是他們為神野集團運貨的酬金。
高倉連忙趕來訊問這兩個人,但他完全沒想到的一張面孔出現在自己面前,“黎!”
第10山地師的退伍軍人協會定期向會員的電子郵箱傳送電子刊物,彙總戰友們的去向,從電子刊物中,高倉知道黎前年以上士軍銜退役,之後立刻就在一家跨國保安公司就職,那家跨國保安公司負責為亞洲的多個發展中國家培訓警察和建設治安設施,可以說是待遇非常優厚的職位。
黎苦笑了一聲:“沒啥可說的了,想不到在這場合見到你,我大概會被終身□□吧。”
“從現有的狀況來說,恐怕的確是這樣,”高倉實事求是地回答,利用身為跨國安保公司成員,退伍戰士的便利條件,在菲律賓、關島和紐約之間大肆運輸毒品,於此相關的大量證據,已經被92隊掌握,“讓我想想,還有什麼挽回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