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我一定辦妥此事。”崔斯特答道,不過想了想,他最後還是開口勸李昂道,“公子,我以前當書吏的時候,京兆尹不是不想管西市碼頭的事情,而是不敢管,以前曾有幾任京兆尹蒐集了證據,想要徹查西市碼頭那些控制苦力的幫派,可是最後都石沉大海,有一個還被人尋了由頭革了官職,這事情不好管那!”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我也沒指望讓朝廷的那些文官去管這事。”看著一臉憂色的崔斯特,李昂笑了笑道,“你去便是,這事情我自有主意。”
“既然公子胸有韜略,我也就放心了。”崔斯特見李昂這樣講,點頭道,轉身走出書房,直奔西城舊街而去。
破舊地瓦房前,崔斯特抬了抬頭上的斗笠,敲門道,“可是荊家嗎?”
開門地是個瘦小女人,看到拿掉斗笠的崔斯特,不由愣了愣,神情有些戒備,“你是誰,尋我家做什麼?”
“李都尉著我前來,送些錢物。”看著那女人過早蒼老地臉龐,崔斯特想到這西城有很多這樣的人家時,心裡也不由沉重起來。
“是李都尉他讓你來的,快進快進。”聽到是那天救了自家的李都尉派來的,那女人連忙把崔斯特迎進了門,替他倒了涼茶,便往內房走,“我去叫我家男人起來。”
“不必,他腿傷未愈的話,還是我去看他,李都尉正好有些事想請他幫忙。”崔斯特跟著女人站起來,一起進了內間。
看到金髮碧眼的崔斯特,圍在父親身旁的荊冷和荊寒不由有些好奇,他們從小到大,還未見過番邦人,躺在床上地荊力早聽得外面妻子的話,知道這是救命恩人派來地人,掙扎著站了起來,給崔斯特見了禮。
讓妻子和兩個兒子出去之後,荊力看向了崔斯特道,“不知道恩人有何吩咐,就算要荊力拼了性命也無妨。”經過大半
養,這個曾經奄奄一息的漢子已是面色紅潤,中氣十
“李都尉希望你替他留意碼頭上各個幫派的事情,你能打聽多少就多少。”崔斯特看著面前質樸的漢子,把李昂的意思告訴了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摸出了一袋金銖道,“這些錢是李都尉給你拿去打聽訊息用的。”
“這怎麼行,只是打聽訊息而已,用不了那麼多?”荊力看著沉甸甸的一袋金銖,慌忙道,他秉性純良,李昂救了他的命,對他來講已是還不清的恩情,這錢卻是說什麼也不肯收下。
“你這人怎麼這麼糊塗!”見荊力不肯收,崔斯特不由急了,“你不花錢給那些人花銷,如何打聽得到有用的訊息。”
見崔斯特說得鄭重,荊力也不是榆木疙瘩,便收下了那袋金銖,只是在崔斯特走前指天舉誓,說絕不會用這金銖來自己享用,讓崔斯特直嘆遇到了個死心眼的老實人,不由擔心他到底能不能打聽到多少有用的訊息。
走出屋外,崔斯特戴起斗笠,摸出十幾枚金銖遞給送他出來的荊氏道,“李都尉最近有緊要軍務,不能過來,這些錢你拿著用。”
荊氏呆呆地拿著那十幾枚金銖,直到崔斯特走遠了,才回過神來,她沒想到那個看上去冷冰冰的年輕軍官大人竟是這般細心的好人,如此惦記著她們一家人。
走在西城地街道上。崔斯特忽地拉低了斗笠,走得步子更快更疾,專挑那些人少的小巷子裡走。
看著前面戴斗笠的藍衣人忽地失去了身影,三蝦不由急了起來,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朝前跑了起來,卻沒料到剛進一小巷,就覺得脖子上一陣冰涼。駭得他面色蒼白,不敢再動半步,只是看著脖子前的半寸刀尖,顫悠悠地道,“大爺饒命!”
“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崔斯特壓著喉嚨。低聲問道,這個小矮漢已跟了他不短的時間,只不過跟蹤得實在低劣,不過是出了荊家所在的那條土街,就被他發現了。
“大爺這,這是什麼意思,要是劫財的話,小的身上就三個銅鈿。”三蝦哭喪著臉道,不知情得還以為他說地是實話。
“看起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死心。”崔斯特冷哼間,刀鋒一緊。在脖子上拉了道細口,頓時唬得那叫三蝦的小地痞求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