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秋秋的建議下,我便留在了我表姐房間裡,陪她一起渡過噩夢的,無助的夜晚。
田秋秋呆了一下,就又走出去了。
我先把我表姐哄睡過去,然後才脫了鞋子,和衣躺在床的外側。
床並不大,也就剛剛容得下兩個身位。
因此我也沒有刻意迴避與我表姐的身體接觸。
挨著她,讓她感覺到我的存在,還更好一些。
當然,我的手腳是很規矩的。我平伸著兩腳,把雙手放在自己肚皮上,這種軍營裡的睡姿,已經好久沒溫習了。
那種大通鋪不算的話,上一回我跟我表姐睡在一張床上,我記得是十幾年前了。
那時候還是念小學。
小時候住在鄉下,我爺爺家與我外公家,是鄰村的,非常近。所以我跟我表姐從小就在一起玩了。
申明一下,我表姐不是我外公的親孫女,準確地說,是侄孫女,她是我外公的哥哥的孫女。我外公只有我媽媽一個女兒,已經嫁到我們老餘家了,所以我是沒有很親的那種表兄妹的。
我跟陸琳在祖父輩那處多隔了一代,她不算我的親表姐,但按族裡的規矩,我還是得叫她表姐。我出生的那個年代,又趕上限制人口的那時候,我和我表姐,童年都很少玩伴,因為鄰著村,於是自然而然就玩在一起了。
念小學的時候,在晚上,要麼是我跑到我表姐家去做作業,要麼是我表姐跑到我家來做作業。晚了一般都是不回去的,兩家的父母,就把我們安排在一塊兒睡。
我跟我表姐‘同床’的日子,那是數都數不過來的。
不過,那個少兒時代,我們都還很單純,單純到還不知男女之別。到後來長大了些,我們懂得男女之別後,就再沒有睡到一塊兒去了。
當然,除了不在一塊睡覺,我倆的關係還是依然親密。一起相陪著唸了小學,又唸了初中,直到唸完高中後,我倆一人從了軍,一人飄了洋,才兩地分離了。
我表姐比我大了兩週歲,但具體地說,只大了一歲半都不到。她小學入學前,多唸了一年學前班,我卻沒念,所以她就被我趕上了,大家同了一個年級。
……
睡了大約不到兩小時,我表姐再次被噩夢驚醒。夢裡失聲叫嚷起來:“別!別開槍!”
也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難道是夢到齊廣飛對我開槍麼?
我表姐睜開眼來,縮成一團,身子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