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備府很特別,阮妙菱是第一次來。
她知道危險,但此行不管對誰,都很重要。
院牆的牆面爬滿了綠藻,毛茸茸吸附在上面在光線不充足的守備府裡遠遠瞧著很美,問兒在阮妙菱身側悄聲喊冷。
牆角的地面溼漉漉的,是滋養這些綠藻的根源。
帶路的是府兵,並沒有瞧見管事,方才進門的時候聽門房跟府兵嘀咕,似乎在說什麼人不見了。
大概管事是因為這件事找人去了。
身在守備府,阮妙菱隨時隨地都戒備著,不過問兒顯得比她更緊張,一眾丫鬟婆子跟在身後亦是大氣不敢出一口,低眉眼角餘光飛向各處,敏銳又心謹慎。
“阮三姐,裡面請。”
陸堇要和她見面的地方不是正院,而是東邊的院子,通體青黑的瓦片,連梁下的柱子通身都刷著墨黑的漆,其中一間房的窗開著,進院門的時候正好能瞧見裡面的白牆上掛著一隻風箏。
是陸鉞的院子。
顯然問兒也想到了,陳良玉夜襲陸堇當晚就是從這裡劫走的陸鉞,攙扶阮妙菱的手左右晃了一下。
陸堇坐在陸鉞房內。
阮妙菱衣袖一晃,丫鬟婆子就地止步原地等候,問兒隨她進去。
她沒有什麼可自恃的身份,即便是客人也沒有勞駕陸堇親自出門迎接的地步。
進門的第一瞬間她便乖巧警覺地向陸堇施了一禮,才抬頭打量所在的房間。
書櫥裡擺滿大新舊不一的書本,多寶閣上也不例外,除卻牆面掛著的粉墨著色的燕子風箏,以及單獨闢出來的一張長案,上面擺著一盞型的百花溫酒盞、一個平放的寶藍色百寶囊和一個七彩繡球,再無其他多餘的色彩。
陸堇的目光也落在長案上,時怒時怨的神情無不表現著他對這些令人玩物喪志的玩意的厭惡。
“阮三姐送的這些東西,真是令人愛不釋手,城裡哪家孩子手裡頭沒有這幾樣東西,都不好意思和同伴一起玩。”
阮妙菱裝愚道謝,反向誇讚了一番陸堇。
“陸公子年紀被稱作神童,可見陸大人的費心栽培,有此良父,陸公子何其幸福!”
對誇讚自己和讚美陸鉞的言辭,陸堇一向來之不拒,甚是滿意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