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悶悶地垂著頭不說話。
奇怪,我對這個人應該沒什麼父女親情,為什麼看他那麼志得意滿的樣子,心裡覺得又是不平,又是酸楚。
有什麼了不起,前頭的老婆給你生了三個孩子,你也沒見得有這麼高興。果然世人都偏心愛小嗎?小老婆,小兒子……
一碟炸果子突然出現在我鼻子下頭。
呃……我有點意外的抬頭,師公目不斜視,好象那個碟子為什麼會突然移到我跟前來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拿了塊果子,咬上一口,面皮厚了,油膩了點,可吃起來還是甜絲絲的。
中間那一席坐了半桌人,去掉齊泰生那位置,還有三個空位。
還有三個重要的客人沒有來?
我們這桌除了我和師傅,還坐了一個瘦子,兩個上了年紀的人。他們互相認識,低聲說話。
“那穿紫衣的,黃老可認得?”
“不曾相識,只是聽說過,是齊夫人的孃家兄長。”
“哦,原來是舅爺。”言下之意怪不得能坐主席,應該的嘛。
“那旁邊穿玄領青衣的呢?”
“那位是齊島主的弟弟齊雲生……”
“哦,原來這就是齊家的二爺啊,倒是久聞大名,這還是頭一次見著。”
“嗯,這位齊二爺不喜歡在人前露面,”說話的人有些自得:“不過我在前年七江門主大會時見過他一次,那手劍法,嘖嘖……”
“是麼?比齊島主還厲害麼?”
“咳,這可不敢說,不過絕對比你我之輩強得多……”
齊雲生比齊泰生要年輕,也顯得強幹,一雙眼精光四射,背挺得直直的,坐在那裡比同桌的另外幾人都高了一頭。
外面有人通傳了一聲:“驚雁樓使者到——”
屋裡人聲象是忽然被什麼力量壓了下去,靜了一靜。齊泰生臉上堆出笑容,齊雲生也站了起來,兄弟兩人一起迎了出去。
這驚雁樓一定很有來頭。
進來的那人一身黑衣,臉上帶著客套的笑意。不過,這人一進來,彷彿就帶進一股凌厲的銳氣來,硬是把廳裡已經顯得肅重的氣氛又壓低三分。原來還在低聲說話的人不由自主就將聲音放低了。那人揮了下手,身後的隨從捧上禮盒,齊雲生忙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