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完全是陷在陸暻年失蹤的悲傷裡,要故作堅強,要讓別人看不出我的悲傷。
倒是我身邊的朋友,都很為我鳴不平的。
紀清當然是其中之一。
現如今,一切失去的都回來了,我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福報,那些過往,當然不能放過。但是也沒必要這麼生氣了。
我勸著紀清,“你別生氣了,我已經跟陸暻年說過,讓他不準幫著賀蓮城,這仇咱們也算是報啦。”
紀清還是不平,“在非洲那邊的公司,他可是最大的官,一把手,雖說環境差了些。可是那邊的分公司也是一直有人常駐的,人家怎麼就不嫌苦呢。我看你還是太心軟,如果boss這一次不給你出頭,你就帶著孩子跑我那裡去住算了,反正你沒孃家,生氣回孃家都不跑。”
“跑什麼?”陸暻年這時換了衣服從二樓下來,兩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找上他的。
這會兒陸暻年手裡抱著一個,腿上還掛著一個,像是大猴子抱著小猴子。
兒子當然是攀在陸暻年腿上的那一個,見到紀清,孩子們當然是不陌生的,脆脆的喊清姨,這要是平時,紀清是絕對要上去跟孩子們親熱的,可是這會兒看到陸暻年,紀清還是跟老齊見了貓兒似的,嗯了一聲,然後就要走。
“你來都來了,怎麼能不吃飯呢?”我拉住她不讓走。
紀清一臉的嫌棄,“你讓我跟boss一個桌子吃飯?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每次公司的餐會。boss一來,氣氛立馬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怕我營養不良啊。”
“哪裡有那麼嚴重。”說的陸暻年跟怪物似的。
紀清點頭如搗蒜,“有有有,你不知道他這次回公司,比以前的威嚴更重了,我看到他,就差跪地說吾皇萬歲萬萬歲了。”
好吧,看紀清是真的很受不了的樣子,我就送紀清先離開了。
回到家裡。飯菜已經上桌,他們倒是都還沒吃在等我,一個個都仰著脖子看著我,畫面感倒是很強,這麼看著,才發現其實兩個孩子都是像陸暻年的,尤其是眼睛。
我笑起來,“吃吧。”
他們還是不動,非要等到我坐下了,開始吃了,才正式大家開始吃飯。
這樣的日子其實不錯,很幸福。
我們家倒沒有吃飯不許說話的習慣,我覺得飯桌是很好的溝通空間,而且,我到底是平民家長大的,實在沒有那些豪門的所謂規矩。
問陸暻年,“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他現在完全就是正常上班族的作息,這比上以前,天壤之別。
陸暻年給女兒餵了口蝦仁,然後說:“我現在不是執行董事。當然可以按時回家。這麼看看,其實不坐在那個位置上,也是好事。每天這樣按時來回,倒也愜意。”
原來如此。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他到底還不是真的要事事去管的。
我看著陸暻年精心的照顧著孩子,心裡不免想到紀清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她說陸暻年這一次回去,身上的威嚴更重。
其實陸暻年剛回家的那幾天,我也覺得他身上的那種氣勢更厲害了,畢竟在外面漂泊了一年。很多孤寂、磨難,這些都是最好的沉澱,讓他看起來像是打磨好的劍一樣的鋒利,光芒四射。
只是太近的距離會混淆掉這樣的光芒,在一起久了,我竟然都不覺得他與從前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