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單于問道。
“沒有,但是絕不會錯。”寇道孤看一眼徐礎,“他顯然早已料到單于會追擊淮州軍,所以預先設計。他在城內逗留多時,若無樑王,他與誰交談?”
單于又看向徐礎,半信半疑。
徐礎輕嘆一聲,“我昨日進城時,梁人不肯承認梁王已走,想盡辦法拖延時間,來回傳話,假裝梁王還在,我是遲遲沒見到真人,才明白自己上當。寇先生將我看得太高,好像無所不知,又將單于看得太低,以為什麼都瞞不住。當單于將左神衛王也定為人質時,我絕未想到其它。”
寇道孤還要再說下去,單于抬手製止,“沒有證據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是戰是退,都是我一人決定,與他人無關。”
一名賀榮大人匆匆跑進來,“單于,人質回來了!”
單于既驚且喜,“他們逃回來的?還剩幾人?”
“十人都在。”
單于大步走出帳篷迎接,雖然他願意用這十名人質換取一場大勝,但是能見到他們活著回來,依然高興。
大帳裡只剩下少量僕隸與衛兵,他們不懂中原話,寇道孤說:“我的確沒有證據,但我猜得沒錯,梁王就在城中,是你設計恐嚇單于。”
“唉,寇先生前天還說不會公報私仇。”
寇道孤臉上怒容一閃,“這不是公報私仇……嘿,你能隱瞞一時,隱瞞不了一世,梁王縱然肯為你保密,他身邊的人自有不知深淺之人,真相很快就會洩露。”
“有寇先生一直盯著,‘真相’的確會洩露。”
徐礎暗示對方會騙造“真相”,寇道孤怒極反笑,“我不必專盯著什麼,徐公子陰謀太多,漏洞也不少,所以無法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總要在暴露之前另換地方。在單于這裡也是一樣,我只需盯著你,不讓你再次逃走,早晚單于會看破你的真面目。”
徐礎笑道:“你要一直盯著我?”
寇道孤微微點頭。
“好,以後我若是丟失什麼東西,就找你問了。”
從外面走進來一群人,單于握著賀榮平山的手臂,問道:“淮州軍將你們釋放,是怎麼說的?”
十名人質一路縱馬疾馳,個個滿頭大汗,賀榮平山道:“淮將盛軒說,感謝單于送行,為表誠意,先將人質放回來,希望單于遵守諾言……”
“嘿。”單于鬆開手掌,止步道:“十名人質而已,放回去。這麼說來,梁王和淮州軍沒有追來,哈哈,果然是一場虛張聲勢,好,梁王有些手段,從前我倒小瞧他了。勞師動眾,無功而還,全都怪我。”
諸大人等單于又用本族語說了一遍,搶著認罪。
單于又說許多話,逐漸慷慨激昂,重新喚起士氣,賀榮平山等人既驚訝又興奮,歡呼聲不斷。
作為一名剛剛判斷失誤的首領,單于將威望損失降至最低。
諸大人紛紛退去,單于向兩名顧問道:“時機已過,再追淮人與梁王已經來不及,也無必要,我會分兵留守鄴城,明天一早,親自帶兵去攻幷州。”
徐礎與寇道孤都是一驚,寇道孤勸道:“單于似乎不必如此著急。”
單于笑道:“不是我著急,這是早就定下的計劃,天成軍隊今天應該已經攻入飛狐口,我再不動手,就要晚嘍。”
徐礎一下子明白過來,單于南攻鄴城,並將皇帝一直帶在身邊,其實都是在換取晉王的安心,給歡顏郡主提供偷襲的機會。
不知晉王是不是會更早想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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