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歡迎,谷中尚有空房,你選一間吧。”
徐礎越是隨和,於瞻越是警惕,將驢栓在附近的木樁上,邁步向書房走去,“先師的房間就是我的房間。”
於瞻走遠,徐礎轉身看向草叢中若隱若現的眾人,大聲道:“諸位也要守廬三年嗎?谷裡的房屋可不夠用。”
沒有人再進谷,反而步步後退,消失在草叢裡。
老僕走來,小聲道:“那是公子的書房,就這麼……讓出去啦?”
“那是範先生的舊屋,非我專有。”
“公子說的算,還有一件事,做飯時算他一份嗎?”
“算,總得講幾分待客之道。”
“公子前幾天讓我準備茶酒,用來待客,結果只來了這一位,看樣子,他可不認為自己是客人。”老僕搖頭走開。
於瞻順利進入先師舊屋,看著一直未換的舊席,心中感慨萬千,再看凌亂的書桌與堆積的書籍紙張,不由得悲憤交加。
徐礎進屋時,於瞻正在翻看軍報,抬頭怒道:“聖賢之宅,都被這些無用之物汙染。”
徐礎笑了笑,“閣下是叫於瞻吧?”
“怎麼,假裝不認識我嗎?”
“於公子進谷的時候,謝過守谷官兵了?”
於瞻一愣,“無故受其阻攔數日,我為何要謝他們?”
“奉命行事,怪不得他們,最終放行,倒是頗顯大度,於公子應當謝他們一句,以顯鄴城尊賢重士,也可為自己贏得幾分好感。”
於瞻又是一愣,隨即冷笑道:“這等揣摩上意的工夫,我甘拜下風。”
“請坐。”徐礎先坐下,“‘揣摩’這門功夫,我受之於範先生,入門而已,尚未精熟。”
於瞻剛要坐下,馬上挺身,“先師聖賢,才不學這種東西,更沒有傳授給你。”
“於公子不必動怒,你能進谷,一是鄴城執政者大度,二是對我已失耐心,很快就會派人過來重罰於我。於公子即將‘大仇得報’,還能看我揣摩得對不對。”
徐礎面帶微笑,絕不像是將受“重罰”的樣子,於瞻道:“你是鄴城執政的貴客,誰敢動你?”
“想要打個賭嗎?我說不出三日,鄴城必然來人,將要對我不利。”
於瞻沒想太多,脫口道:“鄴城果有此舉,算我此前看錯,不僅向你認輸,還要向官府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