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吳人在此?”
“不多,十多人,金聖女赦免所有的吳人,但我不想再留在那裡,與一些法師離開,輾轉投到百目天王帳下,還不到三個月。”
“王將軍在此擔任何職?”
“與執政一樣。”
“請不要再用舊稱。”
“我與徐先生一樣,也是軍師。”
“我是假軍師,王將軍才是真軍師。”徐礎笑道。
“也請徐先生不要再用舊稱。”
徐礎嘆息一聲,“我與王軍師初見於鄴城,再見於汝水河畔,想不到竟會在此重逢。”
“亂世之中,想不到的事情比想得到的事情要多。世事無常,習慣就好。請徐先生來,不只為敘舊,還有事情要說。”
“請說。”
“形勢危急,漢州降世軍必須聯合,因此急需鞏軍的糧草,我不敢請徐先生幫忙,但請徐先生不要從中阻撓。”
“我原是降世軍俘虜,機緣巧合,暫守鞏軍大頭領之位,哪來的本事阻撓諸軍聯合?”
“別人沒這個本事,徐先生有。”
“百目天王只需一刀,就能令我的‘本事’化為烏有。”徐礎笑道。
“一刀容易,但是可能惹怒散關城裡的鞏軍兵卒,而且,我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徐先生於我有恩……”
“對王軍師和吳人,我犯過的錯誤太多,怎敢言恩?”
“無論怎樣,是徐先生將吳人帶離汝水,以後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何況那都是無心之失,我相信徐先生絕無傷害吳人的意思。”
“當然。”
“所以該報恩還是要報恩。在百目天王這裡,我得到的信任比金聖女那裡要多得多,我可以保證徐先生的安全。徐先生若願留下做軍師,自然再好不過,我願讓賢,甘為僕從。徐先生若想離開,我會派人護送,能送到哪裡到哪裡,不敢保證安全抵達,但是在漢州降世軍的地盤上,至少可以通行無阻。”
“多謝,王軍師不忘故人之情,實在令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王顛等了一會,有些失望地說:“可徐先生還是不肯接受?”
徐礎又嘆一聲,從未感受到拒絕如此之難,“王軍師胸懷大志,為何寄身於百目天王帳下?”
“徐先生以為百目天王沒有前途?”
“王軍師以為他有前途?”徐礎反問道。
王顛笑起來有些艱難,“前事可為後事之師,當初吳人缺一個有手段而又心志堅定的頭領,現在,我找到了。”
徐礎也笑了笑,沉默多時,問道:“百目天王有何長遠打算?”
“去涼州。”
“涼州已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