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共有六人,與徐礎互通姓名,他們與軍中其他人不太一樣,說話比較客氣,也比較謙遜,說起來從前也都是地方小吏,與甘招一同加入降世軍。
“沒辦法,蘭恂帶兵躲在大城裡,偶爾出來殺些人邀功,卻逼迫我們討伐亂民,不能平亂就得挨鞭子,甚至砍頭,大家只好一塊造反。”
“聽說蘭恂又當上將軍,看樣子洛州也快亂了。”
幾個人閒聊,從遠處又走來一群人,高聲道:“樓家的哪個兒子在此?讓我看看。”
徐礎待要回話,周圍幾人示意他保持沉默,一人道:“這裡只有徐公子,沒有樓家人。”
“少來蒙我,聽說他改姓徐,其實是樓溫的兒子。來,讓他嚐嚐老子的鐵槊,這上面還有他爹的血跡哩。”說話者顯然醉了,跟隨者鬨然叫好,引來更多的人將徐礎等人包圍。
“徐公子是降世王貴客,你想要人,去問降世王。”
那人大罵一聲,“老子跟隨薛祖出生入死,立下多少功勞,殺個把人還要這麼麻煩?讓開,不讓開連你一塊捅殺。”
徐礎面對降世王能夠說得頭頭是道,面對這些全不講理的莽夫,他一點辦法沒有,只能仰仗別人的保護。
雙方爭吵,可是眾寡懸殊,甘招的部下明顯不是對手。
甘招擠進人群,大聲笑道:“老七這是幹嘛?”
“我要殺人,殺樓家的崽子。”
“哈哈,你是拼酒沒拼過,找藉口離開吧?”
“我喝酒天下第一,怕過誰?”
“你不怕,咱們繼續喝,非分個高下不可。”
人群散去,徐礎鬆了口氣。
沒過多久,甘招回來,向徐礎道:“這就走,我跟你去見寧暴兒。”
徐礎十分感謝甘招,低聲道:“甘統領不想留下來請個王號嗎?”
甘招笑道:“讓他們先請,我不著急。”
徐礎拱手致謝,再不客氣。
甘招也不多帶人,總共十餘人,都有坐騎,護送徐礎出營,無需他帶路,徑奔寧暴兒營地。
天色初亮,一行人來到一座小丘上,遙望遠處的軍營,甘招笑道:“吳越王治兵嚴整,與諸將……”他的臉色突然一變,“那是官兵的旗嗎?”
徐礎也看到了,吳越王營中旗幟飄揚,絕非降世軍亂用的雜旗,而是官兵才有的各色彩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