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淺淺嘗試丁點藥汁,苦澀還是擊退了我的勇氣。
她在小碗裡放了幾顆蜜餞,我一口氣喝盡屏住呼吸不好喘氣,直到把所有蜜餞都塞進嘴裡才敢放鬆。
苦澀混著甜蜜,碰撞出奇異的味道。
好半天,嘴裡的苦澀味才褪去一些。
宮裡宮外,喪事連著喜事,像是有意安排的一樣。
古人有語,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而在這裡,變成了只聞喜事歡,不憶往事傷。
花媚的容貌並不像她的名字一樣,最多隻能算作清秀,在眾多宮女之中不起眼,但說起話來卻又能讓人對她有幾分不同的看法,使人心生好感。
她把藥碗端走清洗,把門微微闔上。
看窗外,沒有光線,陰陰沉沉地,大地也是霧蒙一片。
桌子上那盆冬青曲捲著葉片,幹黃掉落,失去生機。
桌面上的枯葉壘落在一起,微風一拂,洋洋灑灑落在地上。
視線落在手邊的小銅鏡上。小巧精緻,只有手掌大小,花紋雕刻簡潔,這裡只有花媚一個人,想來也大約是花媚的東西。
拿起銅鏡放在眼前,脖子上的掐痕已經變成淤青,輕輕用指尖觸碰就能感受到細微疼痛。
臉色也蒼白地可怕,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而事實是,我確實在那裡走了一圈差點出不來。
如果沒有走出還好,可是,我卻依舊要面對自己無力承擔的事情。
闔上眼睛,夢境,現實,交叉著不停息。
我在夢裡,也喊著那個人的名字麼......為什麼只要遇到危險,就會希冀他來救我。
也許是因為他救了我太多次,所以潛意識中形成了這個習慣吧。
風聲變大,微闔的門輕輕開啟。
我疲倦地睜開眼睛,門口是一臉侷促的如雪。
我招手示意她進來,怕她多想,牽強地笑了笑。
她手裡拿著些紅棗山藥之類補身體的東西,放在桌上,順手關上窗子。
“素錦姐,我,我是來道歉的,那天是我不好,衝著你發脾氣,對不起。”她聲音很小,坐在床沿邊上也不敢看我,只是在手裡絞著帕子。
我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臉蛋,“傻丫頭,我能生什麼氣?你還願意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