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把衣領向上拉拉,此時此刻居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骯髒不堪的人被戳穿了不能見光的秘密。
一些腐朽的,陰暗的情緒,四面八方湧來,壓抑著。
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生怕被蘇衍清聽到。
叮鈴哐啷鑰匙碰撞聲音慢慢靠近,獄卒道:“姑娘,時間到了。”
我找遍身上所有東西,沒有什麼值錢的家當,只有頭上一支玉簪。隨手自取,青絲散落,遮住眼角餘光的視線。
玉簪上那繁複紋路於掌心相磨,生出陣陣寒意。將它扔給獄卒,那人眼疾手快瞬間就接住了。
“找些好藥,如果可以的話,請個大夫給他看看。”微微側身,眸光一閃,蘇衍清的眼中流露的是一種複雜地擔憂,他是在擔憂我吧,原來這樣一個千古罪人還會有人記掛著,所以那種沉痛的負罪感才會又在撞擊著靈魂和身體。
“等我。”說完最後一句話,正要走,手腕被他拉住。
回頭剎那,看得到他那雙清冷的眼,幽幽光束投射進瞳孔,映照出我自己的身影,重重疊疊,如影如魅。
“素錦,我說過要護你一世周全,別讓,我的努力白費了。”
說不出話,抽回手腕,再也不回頭地離開。
每踏一步,心上就被刀割一寸。
下唇被牙齒咬出血印,我在努力不流眼淚。斷手斷腳在柳府門口沿街乞討時我沒有哭,孃親難產一屍兩命我沒有哭,進了暗夜閣背信棄義殺掉所有姐妹,我沒有哭,可是因為那個心如鐵石的人,我快要流盡一生淚水了。
遠處光亮越來越刺眼,照射在臉上瞬間恍惚。白茫茫地一片,失去了焦距。
過了好一會,才能夠模糊看到眼前事物。
他負手站在階梯盡頭,面容掩在逆光的黑暗中。
緩緩走上去,側開身子,儘量避開他。
他忽然抬腕,手指撫上我頭頂的發,“簪子呢?”
“別碰我,我嫌髒。”冰冷的詞語從唇中撥出,餘光瞥見了他瞬間凝結地眸光。
北宇瑾辰沒有絲毫溫怒,反而放肆地用拇指擦掉我唇上的血印,他力道不輕,激起微微疼痛。“再說一遍。”
“我說,我嫌髒......”話音未落,整個人被他狠狠地推到牆邊,雙手被控制在身後,涼薄氣息糾纏在唇齒之間,霸道而邪佞的吻帶有明顯的懲罰意味,像是蓄意已久的狂風暴雨頃刻發洩。
良久,只剩下喘息。我聽到他低沉地嘲弄:“我為什麼會不受控制地靠近你,柳素錦,你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