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鐵欄打坐,身材筆挺,他一身白衣已經被血漬和灰塵染髒。
一點點燭光光線投射進去,飛舞的顆粒灰塵肆意充斥,孤冷氛圍擁抱著那個人,好像在無窮無盡地吞噬他的錚錚傲骨。
手指觸及冰冷的鐵欄,涼意滲骨。
嗓子裡的字幾番吞吐,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想叫他一聲衍清,一直停在喉嚨口,目光掃過他肩胛骨上還沒結痂的傷口,眼淚慢慢湧出。
說不出話,只能把帽子再度戴好,下一次吧,等我有能力救他出來,現在有什麼顏面見他呢?
“素錦......”
轉身一剎那,身後,一聲清冷的音色,帶著微微試探和疑惑。
手指不可抑制德顫抖起來,回過頭看他,“是我。”
他站起來,腳踝上的鐵鏈子叮鈴做響。血痕在暈黃之光中更加觸目驚心。
“真好,你沒事就好。”他笑著,乾澀開裂的唇流下點點鮮血,染紅唇瓣。
他一直是那麼清冷的人,不為世俗所困,不笑不怒不惱,是我拖累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用,是我害死了大家,都是我的錯......”嗚咽出聲,哭聲從嗓子裡幽幽而出。
他伸手穿過鐵欄的空隙,幫我拭去臉頰上的眼淚,動作輕柔。
“只要你還活著,我所做的一切,就沒有白費。”他依舊笑著,笑容有著暖化人心的力量。
“阿姐?”隔壁黑暗的牢獄中微弱之音是再熟悉不過了,是昕黎。
我趕緊把眼淚擦了,轉過去,他像個小孩子一樣驚喜:“太好了,阿姐真的還活著!”
明明是我拖累了他們,他卻是一點責怪的意思也沒有。
我仔細看了看他,除了頹然和消瘦了些,身上並無傷痕,反倒襯托地蘇衍清飽受折磨。
“蘇先生的傷......”我刻意壓低聲音,只讓昕黎一個人聽得到。
他道:“蘇先生把所有罪責都攬下了,簽字畫押過的,若說我還有贖罪之機,他就是實實在在的死囚,阿姐一定要救他。”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們出來,給兩個月時間,堅持住,獄卒這邊已經打理好了,你不必擔心。”
“阿姐你這是?”他指了指我的脖頸,疑惑不解。
我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竟是沒來得及遮擋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