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其二,人與人之間若是什麼都算的清清楚楚,那就不存在親疏遠近了,你就收下吧,只是個小玩意罷了。”
他沒有再推辭,我便抽身離開。
踏步走出他的房間,藥香漸漸隱淡。
這種藥香,北宇良亦身上也有,不同的是一個纏綿,一個清冽。
手裡提著的年糕已經完全冷掉了,多餘的油脂滲透包裹它的紙張,暈染出一片一片的油漬。
猶疑著來到別院門口,透過門縫,隱約看到昕黎在院子裡的石桌上書寫練字。
青雉少年眉目有神芝蘭玉樹,據說昕黎長得像父皇,不像北宇家那般眼驚豔的模樣,但卻乾淨溫柔,隨著時間而越發美好。
徘徊來徘徊去,好不容易下了決心,推門進去。
自從上次重紫葬禮以後我打了他,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下昕黎一個親人了,但說起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冷漠到不如陌生人。
他聽到響動,抬起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趕緊又低下頭寫字。
他的眼神裡已經沒有當初那種陰翳和仇恨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平心靜氣,起了很大作用。
我把年糕放在桌子上,坐到對面的石椅。
昕黎放下筆,神色複雜地說了一句:“我不愛吃甜食。”
我瞬間覺得有些尷尬,說實話我並不瞭解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這樣啊.......那,那你好好學習吧,我不打擾你了。”
提起年糕,感覺自己像一隻頹廢的烏鴉,灰溜溜地出門。
跨出門檻前一刻,我聽到他說:“阿姐。”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停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阿姐,留步。”
時隔多久,他才喚出了那句阿姐。
昕黎走到我跟前,個頭已經高出了我一小截,看著他還得抬起頭仰視。
心裡因為他那就話而欣喜,表情還是控制著淡然,不讓他看出端倪。
“那日偷跑出去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曦鶯姐姐無關,還請阿姐不要怪罪於她。”昕黎的語氣義正言辭,有很明顯的袒護意味。
“什麼時候,你跟夏曦鶯這麼熟了?”無意識地問了一句,他結結巴巴半天,居然還有點臉紅。
小小少年開不起玩笑,我就此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