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她不斷地喊著這個字,我焦急不安,又無可奈何。
“這位小姐,這情況多半是難產,孩子胎位不正又過大,得在夫人下面剪一剪刀才能讓孩子出來。”產婆滿手的血液,哆哆嗦嗦到我跟前說著。
“你瘋了嗎?那是能隨便剪的嗎?”我幾乎要氣瘋了,要不是她還有些用處,恨不得把這個產婆一刀了結了。
“素錦姐......我不怕,我只想孩子平平安安的,我求你了。”如雪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可她的眼睛裡裝滿了堅毅。
我有些茫然了,作為母親,她比我想象的要堅強多了。
我僵硬地點頭,別過臉不去看。
產婆拿著用熱水和酒擦拭過的剪刀走過去,她還沒下手,突然大叫一聲。
“生了......”她喃喃道,抱起一個滿身汙血的嬰兒。
我興奮地跑過去,想找個棉被包住這個弱小而又讓人憐愛的孩子,產婆突然抬起頭跟我說:“孩子沒有呼吸,是死嬰啊!”
“不,不可能,我要看看我的孩子!”如雪掙扎著要起來,她越掙扎,下身的血液就越往出湧。
“是血崩。”女醫慌亂地去拿止血的藥材,另外兩個用針灸刺探止血的穴位。
無論哪一種方法都無濟於事,如雪抱著已經冰冷的孩子,又哭又笑。而她身上的血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暈染了整個床褥。
“如雪,你別這樣。”我不知道為什麼,心痛地感覺自己也失去了什麼或者好像要即將逝去什麼。
“姐姐。”她眼睛裡還噙著淚水,“我怕是不行了,你別為難他們,放他們一條生路。”
產婆和大夫都跪在地上,同樣哭著,只是他們是為了活命。
“姐姐,我還是不後悔,不後悔愛一場,不後悔遇見那個人。以後你要好好活著,替我和娜塔好好活下去。”
她閉上眼睛,最後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握著我的手也重重地垂下去,了無生意。
我愣了一會,嗓子裡幽咽的聲音終於變成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最終,還是沒能保護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