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速越來越快,風呼呼地刮過耳廓,極力隱忍著心中的不安和急躁。
盛夏光年,在那座小院裡只餘陰冷。
花園邊上的花苞蔫蔫的耷拉著腦袋,在槐樹的廕庇下越發無精打采。
小丫鬟坐在門檻上哭,哭聲一直傳到大門外邊。
踉踉蹌蹌地到了門口,濃重的血腥味已經從門簾裡隱隱透出。
我突然就不敢進去了,腦海裡映出地是柳府後院發生過的往事,孃親為了給那個人渣生孩子,搭上了自己的命。
如雪似乎也在踏上這一步......
壓抑而痛苦地叫喊聲從房子裡傳出來,混雜著產婆焦急地助喊聲。
聲音越大,我越是惶恐。靜立了一小會,平復好自己的心情,才有邁步的力氣。
“去把鎮子上最好的女醫請來,如果沒有女醫,就請大夫,無論花多少錢,讓他們給我在半柱香之內趕到。”吩咐好手下的隨從,不敢耽誤時間,立刻衝進屋子。
“夫人,用力啊!再用力啊!”
如雪躺在床上,整張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下,染溼了髮絲。
她嘴裡咬著毛巾,每次產婆喊一句用力,她就死死咬住毛巾,直到嘴皮磨破。
心裡揪地一疼,她曾經是那樣無憂無慮的姑娘,如今卻要為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在地獄的邊緣掙扎著。
“如雪,別怕,是我來了。”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她,只能握住她的手,她那象徵性的安慰笑容還沒來得及出現就被疼痛淹沒。
如雪攥著我的手,力氣驚人,撕心裂肺地叫喊響徹整間屋子,連同那血腥氣一起傳播到外面去。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炷香的時間剛剛過去,隨從帶著兩個大夫一個女醫進來。
他們先是被這陣勢嚇了一跳,然後開始商量方案,最終決定用催產藥來幫如雪生下孩子。
“你們聽好了,無論孩子能不能活,但是她不能有一點閃失,否則,我讓你們給她陪葬。”我將狠話撂在一邊,隨從帶著刀站在門口,他們是我從暗夜閣帶來的人,曾經也都是揮刀嗜血的惡魔。
湯藥很快就煮好了,如雪艱難的喝下去,多餘的黑褐色湯汁順著嘴角停在鎖骨,與汗珠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