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鮮粉的訊息傳播了出去,自然是京中各家的酒樓都是有所聽聞,想必惠風樓也是知道。有耳目靈便的說是在惠風樓看到他們的東家江峰打了自己徒弟幾個耳光,而且摔了桌椅板凳。
那個賣鮮粉的人本來和美味齋約好一個月後見面,可是距離那個再次交易還有五天的時候,十二樓除了惠風樓幾乎所有的店東和掌櫃都是出現在這個小小美味齋廳堂裡面,尚膳監陳狗兒的聖眷依舊厚重。
所以陳貝的醇和樓自然是這些人的首領,十一家酒樓還有幾個四品的大飯莊的人士坐在周圍,他們都帶來了店裡面的廚子或者說味覺最為靈敏的人。美味齋的鮮粉還是剩了一點,此時均勻的分成許多份,放在每個飯莊人的面前。
醇和樓專門負責嘗菜的師傅,拿著筷子輕輕蘸了一點放入口中,閉上眼睛,仔細的品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頗為驚訝,開口低聲的對著身邊的陳貝說道:
“東家,這個東西的味道至鮮,若是做山珍海味可能用處不大,但是用在尋常材料上,那效用可就是大了。”
周圍那些人大都是跟著自家的掌櫃東家說類似的話語,陳貝眉頭一挑,心中想到怪不得惠風樓在美食大會上如此的神乎其技,原來是有這些東西在起作用,若是這些東西都是歸了自己酒樓豈不是又是多了一個利器。
想到這裡站起來環做了一揖,開口說道:
“方才美味齋的掌櫃說賣這個鮮粉的人手中還有存貨,如此好物豈可一家獨享,不如由我醇和樓賣下,再分配給大家如何?”
這句話一說,下面一片議論的聲音
“這東西要是惠風樓的,那可是江峰那個百戶的東西,那兇人就算是國公兒子都敢打的混貨,萬一惹上門來怎麼辦。”
“不要擔心,張永一中風,他還靠誰去。要不然怎麼會忙著去鎮守地方!”
陳貝聽著下面的議論,一邊想著這些鮮粉拿到手之後要怎麼用,猛然聽到下面有人在那裡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們醇和樓居中公平分配的意思就是全吞掉嗎?”
陳貝被人說破心事,頓時是大怒,瞪眼去看說這個話的人卻是同為十二樓的聚德樓江老闆,也是有強大的後臺,不是太在乎尚膳監的陳狗兒,自己對他也是無可奈何。想到這裡陳貝嚥下憤怒,笑著說道:
“不知道江老闆意下如何呢?”
……
大家定下了分配,十二樓一共吃下八成,剩下的由其他人分享。沒有想到,那個賣鮮粉的人訊息更是靈通,分配結束之後,賣鮮粉的人竟然是直接找上了醇和樓。陳貝大喜,心想這就可以全部吃下來。
為了避免對方反悔,直接把鮮粉每斤的價格提到了六兩,但是賣方顯然是覺得奇貨可居要求是八兩銀子一斤。而且把話說的明白:你這裡要是不買,自有別人買。
醇和樓不是不想動硬的,結果發現對方身後可能是有十二團營的影子,想到最近張永中風後,惠風樓的王掌櫃離開,難道是團營想要坑惠風樓些銀子,索性規規矩矩的買下來。想必風生水起的惠風樓,被這麼一個釜底抽薪,肯定會迅速的衰敗下去。
陳貝出了五千兩買下了六百斤,廚師都是一袋袋的驗過,確實都是鮮粉。而且那個賣粉的人信誓旦旦的說,根據惠風樓某個掌櫃訊息,鮮粉就這些不會再有出產——這個倒是自然,因為江峰已經把海腸子幾乎挖乾淨了。
同樣的事情在十二樓規模最大的三家也是出現了,兩千五百多斤“鮮粉”賣出了二萬一千兩銀子,然後那個賣粉的人消失了蹤跡。
十天後,江峰在惠風樓對面的酒鋪中,拿著一疊散碎的銀票跟著趙秀才說道:
“把這兩萬一千兩銀票在匯財錢莊換成整的,換成他們的通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