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人?韋衝心中大吃一驚,那麼除了一路有可能是兄保護之人,至少還有二撥人可能不懷好疑,只是他眼中還帶有疑問之色,莫不是冢辛大人的親兵吹牛?
“韋護衛,看來營州確實是不怎麼平靜啊。”楊勇感嘆的道。
韋衝臉上微微一紅,營州複雜是事實,他也不能替其兄辨解,只得道:“公子,城外市集是否不要去了?”
“去,為什麼不去?我倒想看看,是什麼人對我們如此感興趣。”
楊石眼中厲芒一閃:“公子,要不把他們抓了?”
“不要打草驚蛇,你派出三人進行反跟蹤,先找到他們的落腳點。”
“是。”楊石悄聲退了下去,他作出幾個隱秘的手勢,三名親兵頓時悄無痕跡脫離隊伍,吊在那些跟蹤者的後面,那些人一心只注意楊勇所在的隊伍,絲毫沒有查察自己已經被別人盯上。
來到北城門,這裡只是把守城門之人就足有二隊官兵,無論是出城進城都要嚴格檢查,有韋衝在,楊勇一行人出城自然毫不費力,楊勇擔心派出去跟蹤的三名親兵出入城不便,低聲對韋衝說了幾句。
韋衝只好向把守城門的一名校尉露出刺史府的信印,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名校尉微微點頭,一行人才出了城門。
一出城門,雖然交易的市集離城還有二里地的緩衝地帶,但耳中馬上就感到人聲鼎沸,遠處市集的各種喊聲,叫聲就象是在耳旁。
走近市集,眼前的情景讓楊勇都有點震憾,整個城外綿延十數里都是一個露天的大市場。數不清的牛羊,馬匹散在四周,中間各種皮毛,布匹,瓷器……更是堆積成一堆一堆,裡面足有數千各族人在討價還價。
韋衝對於這個市集很是清楚,有多少部族在這裡交易,他們地住地離這裡有多遠,韋衝都如數家珍。
“公子。他們是契丹人,離營州最近,走不到百里就是契丹人的牧場,契丹人因離我們最近,最為富有,他們的穿著都和我們差不太多,你看,有不少人穿著我們中原的綢衣,只是身上戴著的各種裝飾品和中原差別挺大。”
楊勇朝韋衝指著的契丹人看去。果然,這些契丹人都比較富態,如果不是耳朵上吊著大銅環,還有頭髮鬍子捲曲起來,倒是和內地的商賈沒有什麼區別。
“公子,他們是奚人,比契丹離我們稍遠,條件就差一點,這一邊只披著皮衣的就是室韋人,身材不高。卻是健壯如牛,他們離營州最近的部族也有上五百里,這是靺鞨人,他們地部族是以黑水為中心,黑水離營州至少有四千裡。”
羅藝等人都聽得暗暗咋舌,劉虎忍不住問道:“這麼遠。他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交易?”
韋衝微笑道:“當然是這裡才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他們不會織布,鐵器稀少,上等的毛皮在他們手裡只能簡直硝制,穿在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野擅味,如果拿到這裡交換,立馬就能換到輕柔保曖的綿衣,麻衣,他們的毛皮經過中原人的處理,不但沒有擅味。而且光鮮亮麗,你別小看在中原不值錢的東西,到了這裡,就是十倍的價,這裡二口鐵鍋就能換一匹好馬,而這些人把鐵鍋帶回部族,至少要數匹好馬才能換上一口。”
楊勇眼睛四處轉動:“怎麼沒有見到高句麗人?”
“公子要找高句麗人,這裡很少有高句麗人?”韋衝回道。
“怎麼,高句麗人不用換東西麼?”
“當然需要。不過,高句麗人也會織布。打鐵,這裡地東西都是一些大眾貨色,他們不需要,他們更需要的是我們的絲綢,高擋瓷器,甚至雪糖之類的物品,所以高句麗人都是在城裡。”
這倒是出乎楊勇的意外,打鐵一般草原各族都不稀奇,他們雖然鑄造不了鐵鍋,但鑄造兵器卻是好手,能織布就意味著高句麗人的農耕文明已經大大超過了其他各族,他們對中原的依賴變得更少。而且等他們有能力將這些物質向草原其他各族輸送時,中原王朝以邊市鉗制草原各民族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或許這才是後來的隋和唐都一定要滅了高句麗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