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煙真人心中喜不自勝,卻不便表露出來,人家哀仁寺的人難過,他在這裡高興,多少有點不厚道,當即沉下臉,大聲道:“年紀輕輕便出手狠毒,還像個修道之人嗎?若非至慈師侄有意讓著你,你的小命早沒了!”
他這話半真半假,半對半錯,對的是,黎原生的打法確實有點玩命,錯的是,黎原生雖然玩命,但玩得是自己的命,對對手還是點到為止的,沒有破壞比武規則,而且至慈也沒有讓著他,兩人皆出了全力。
黎原生道:“師父教訓得極是,弟子記下了。”
任自飛此時才如夢初醒,急忙站起來,詢問黎原生的傷勢。
黎原生服下金創藥後,迴歸本隊。
比武繼續,接下來是蜻玉宮的顏墨和龍愛谷的何所望對戰。
何所望飄身飛上舞臺,顏墨卻是一步一步地走上去的,她的一身黑衣隨風飄舞,更顯出幾分冷酷之意。
她原來喜歡穿白衣,覺得那樣更有仙氣,經過西沙大漠一戰後,便換成了一身黑衣,以前的白衣全部鎖入櫃中,或送與師姐師妹們了,其意是為師父和師姐們終生守孝。
對於西沙大漠一戰,她與同門師姐師妹們的感受不同,她們當時得到師父殉難的訊息時,也曾悲過,也曾恨過,但隨著五年的光陰流逝,漸漸地也便淡忘了,死者已矣 生者如斯,而她是那場戰鬥的親歷者,親眼目睹了那幕慘狀。
師父偏心,料到在劫難逃,便命師姐們死戰,保護顏墨突圍,她親眼看到一位師姐被敵人斬為兩斷,她親眼看到另一位的師姐的頭顱被砍落,鮮血像噴泉一樣射出,染紅了黃沙……
一幕一幕,常在她的夢中重現,常令她夜半驚魂,獨泣到天明。
師門對她恩重如山,她對魔道仇深似海,她的後半生不會再有快樂,直到死亡。
顏墨走到臺上,衝何所望拱手道:“請!”
何所望拱手笑道:“聽說顏師妹修為卓絕,還望手下留情!”
顏墨向空中一伸手,取出綠光寶劍,何所望也從背上拔出長劍。
兩人試探了幾招,便打了起來。
何所望起先自恃上屆比武前五的修為,以為對方絕非自己的對手,但面對著如此一位天姿國色的女子,三招兩式便贏了她,太丟人家面子,也顯得自己小氣,所以故意沒出全力。
然而鬥過片時才知,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子,他根本不可能三招兩式贏了她,於是又放出兩成修為,仍沒敢使全力,怕傷了她。
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純屬自作多情,對方的修為根本不在自己之下,再不敢託大,沉下心來,使出全力迎戰。
但此時他還是以為自己必勝,畢竟在正道的弟子輩中,超過他修為的人沒幾個,況且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就算天資再好,再勤學苦練,和修行近三十年的自己還是差一個檔次的。
然而再鬥一會兒,他不得不承認,顏墨非但不比自己低一個檔次,甚至還要高一個檔次,自己全力施為之下,竟然佔不到一點便宜,反而被她逼得手忙腳亂,敗相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