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內。
看著再幾日就要過年了,可宮中卻絲毫沒一半點過年的氣氛,沉悶而壓抑,仿似皇城宮中這上萬號人都似在地府間遊走一般。
這一個月來,宮中十幾名太醫,每天都在乾清宮外的偏殿侯著,隨時等待著召喚。
皇上的大限不知哪一天到來,但如今這個日子,無論是哪一天,這個年都是沒法過的了。
御林軍統領駱信和左右副將,都已在半個月前就被招至宮中,沒有皇命不得離開宮門一步。還有駐防外京城的京軍幾個大將軍,也都被臨時罷黜。現如今,就要大過年的,可京城內外總計三萬的軍隊卻處於無首將的尷尬之中。
除此之外,在京所有官員,也在當月接到宮中口諭:府上守著,沒有宮中詔令,不得外出一步。
原來,不僅是皇城之內有如地府,連皇城之外的整個京城,都有如酆都一般。
但,無論皇城內外情形如何,在太子東宮那,秦思揚的慵懶生活還在一如既往繼續著。
越是近了年,雪就越是大了起來。望望天上,風攪著雪,雪裹著風,互相撕扯著,掀起陣陣的狂飆。
“京城大小官員都被禁了足,那京城之外呢,又如何?”東宮內殿上,秦思揚似十分隨意的問著他的貼身太監蘇芳。
“地方官上的事奴才也不知,只聽說今年年下和明年春上,所有要進京述職的外官都暫停入京了。”蘇芳答道。
秦思揚望向大雪紛飛的窗外,隨口又道:“如此說了,這兩月裡,朝廷上下的一切公事不都要停下了嗎?聽說西北諸省這兩年都在大旱,而江浙兩淮的稅負今年又少了兩成。是不是真啊?”
蘇芳一點頭:“殿下說的是。”
“哪個是啊?”
蘇芳一怔,頓了半晌才再一點頭,道:“殿下說的都是。”
“呵呵,”秦思揚隨口一笑。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那麼蘇芳也認為父皇這麼做,是把朝廷上下的公務都停下不辦了啊。”
蘇芳又是一怔,忙誠惶誠恐的回道:“殿下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可不敢這麼說。”
秦思揚卻笑了:“可你剛剛還說是的。”
蘇芳‘撲通’一下跪下:“主子啊,你行行好啊,別給奴才下套子啊,奴才是內宮的下人,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去妄議朝政啊。”
秦思揚仰頭‘哈’了一口氣:“我就隨便說說,就把你嚇得,真沒意思。”
蘇芳連連磕頭:“我的主子啊,這樣的話可不能隨便說啊。您是隨便一說,好玩啊。可要一不小心是讓人聽去,傳了出去,奴才這條小命可就,可就不保了。”
秦思揚擺擺手,站起身來。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以後不跟你開這樣的玩笑,行了吧,你起來吧。哎,官員都被禁在他們府上不得入宮,我的課也跟著停了。都幾天了。老師都來不了。還有那些官員,之前天天跑到這來說事,現在卻一個也不能進宮,哎,真的好悶啊。”
蘇芳謝恩起了身,陪笑道:“就悶這一會兒。殿下忍忍,也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