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蘇把飯放在竹筐裡揹著,趕到碼頭時恰好遇見了給碼頭送饅頭的夥計,那夥計牽著一頭灰花毛驢,毛驢身上馱著兩個大包袱,喬蘇留心多瞧了幾眼,那包袱裡應當是饅頭。
古人沒發明什麼外賣車之類的東西來送飯嗎?
是創造力有限,還是生產技術達不到?
思索著這些問題,喬蘇悶頭往前走,沒發現自己錯過了秦深。
秦深伸出手臂將她拉了回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去哪?”
陡然撞上他的目光,喬蘇有些臉紅,她把竹筐摘下來遞給秦深,說:“給你送飯。”
秦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掀開竹筐外蓋著的棉布,裡面是一碗煮熟了的青菜和丸子,兩個燒餅,還有一個用棉被包裹的瓷瓶。
他疑惑道:“此為何物?”
喬蘇清了清嗓子,掏出碗塞到秦深手裡,再把瓷瓶抱出來,有了棉被保溫,瓶裡的湯還是滾燙滾燙的,拔開塞子後一股濃郁的肉香便飄了出來,倒進碗裡,一碗簡易麻辣燙就製成了。
喬蘇還準備了一些輔料,比如蒜泥,紅油,醋,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口味。
“這樣,倒進去吃。”喬蘇蹲在他身邊替他解釋,秦深錯愕地聽著,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這是你研究的吃法?”秦深吹了吹碗中的紅油,想起昨晚吃這東西滿頭是汗,經脈通暢的感覺,彷彿一上午在碼頭的疲勞都消失了一樣,“這是,火鍋?”
“不,這是另一種火鍋,我叫它.......國福。”喬蘇把筷子遞給他,催促說,“你嚐嚐,不像昨天那麼辣了!”
秦深剛要動筷子,工友嚴大捧著饅頭湊了過來,饞得直流口水:“你吃的這是什麼東西?好香啊!”
“是我娘子準備的愛,愛妻便——”
“是我準備的普通吃食而已!”喬蘇紅著臉打斷了秦深,順便塞了一個燒餅到他手裡,笑得有些僵硬。
秦深看了她一眼,狹長的眸子裡盡是笑意,埋頭吃起了麻辣燙。
嚴大幹巴巴地啃了口饅頭,一說話滿嘴掉渣,“原來娶媳婦這麼好,我也想娶個媳婦。”
和秦深同坐在一個沙袋上的杜曉轉過身來,手裡捧著從家帶來的肉餅,吃得滿臉幸福,“有媳婦當然好,你這傻大個還不知哪家姑娘看得上呢!”
“你的肉餅也是娘子做的?”
“這可不是,這是西街那賣鴨肉的阿芳送給心上人的,你不知道她多白多漂亮——”
說著說著,兩人竟然開起了黃腔,喬蘇正費力地翻譯著他們說的文言文,忽然就被秦深捂住了耳朵。
“這裡風大,去那邊吧。”
秦深一手端著碗,一手拉著她,朝坡下走去。
喬蘇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臉紅的同時竟被氣笑了。
等喬蘇回去收拾的時候,發現瓷瓶裡剩下的一點湯被嚴大和杜曉喝了,兩人捧著一個碗,意猶未盡地砸了咂嘴,對喬蘇豎起大拇指。
“秦家娘子,你這肉湯做的真不錯,大哥我實在沒忍住肚裡的饞蟲,就給喝光了——”
“說那些廢話幹什麼,我這裡有十文錢你拿著,不能白喝了你的肉湯!”
喬蘇掂量掂量手裡的銅板,不知想到什麼,又把錢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