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
“今天午後,遙湄姑娘曾來至針工局取走兩套衣衫。一套是貴妃娘娘服制,另一套……”遙湄還未辯駁,針工局之人已在皇后授意下當先開口,膽怯的看了眼汪谷珊,又看向滿臉鮮血,衣裳也已血紅的閔賢妃:“另一套,便是賢妃娘娘所穿這套。”
“胡說!”憤慨上前,遙湄怒氣衝衝:“我今日何曾去過茂桐園,又何曾去過針工局!你們如何憑空捏造,杜撰事實?!”
“那今日晌午過後,你便一直呆在裳露宮中?”
皇后沉聲威壓,汪谷珊面色鐵青,暗中瞪視遙湄。遙湄氣焰頓衰,低了聲調:“……是,是……”
“那撒謊的便是旁人了。”冷眼掃過方才說話的侍衛和宮女,皇后厲了聲音:“大膽刁奴!是何人指使你等撒此等瞞天大謊!究竟何人慾害閔賢妃!”
“皇后娘娘明鑑!”兩人猛然叩首,幾乎異口同聲:“奴婢確是將兩套宮裝交付與遙湄姑娘!當時旁邊有其他宮人,也俱見到了遙湄姑娘啊!”
“微臣承蒙皇恩,奉命巡查後宮,不敢說謊矇騙皇后娘娘!遙湄路經茂桐園,定有其他人也瞧見,皇后娘娘可命人詢問,便知微臣所言不假!”
這趨勢明顯的指證壓力下,遙湄終再難強撐,猛然跪到地上,卻衝著汪谷珊,扯住她裙角:“貴妃娘娘!今日午後奴婢本在宮中,卻聽到裳露宮角門處有人在喚奴婢。奴婢一時好奇,未忍住便走過去,誰知還未看清那人面容便被迷暈!奴婢昏昏沉沉間只知自己被鎖在一處,渾身無力動彈不得,後不知過了多久,清醒過來時才見奴婢身處一偏僻室內。奴婢害怕一下午未做事,遭貴妃娘娘責罵,故才未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奴婢一下午都被迷昏鎖在室內,賢妃娘娘毀容之事,實在不是奴婢做的啊!”
蕭望舒在一旁本哭聲漸弱,好容易被我安撫下來,聽到毀容二字又再度火氣,哭鬧著朝遙湄撲將上去:“你這一通胡言亂語,天馬行空誰會信你!就是你為報復母妃報復本帝姬才下此狠手!”
“八帝姬。”不輕不重,不善發聲。汪谷珊冷冷地瞥了蕭望舒一眼,邁步到遙湄身前:“遙湄既已坦誠事情經過,便自然證明此事與她無關。何況,閔賢妃本在冷宮,已受到懲罰,無人會有閒情逸致,多此一舉,如此關注於她。八帝姬切莫自視頗高了。”
“汪谷珊!”發了瘋一般,蕭望舒被侍衛攔下,束手無策只一顧大哭,被閔賢妃嘆息著摟入懷中。我抿唇上前,向皇后福身:“皇后娘娘。賢妃娘娘既受這般重傷,當務之急還是救治。雖賢妃娘娘寬厚,未說出何等追究之語,但無論皇后娘娘還是貴妃娘娘都應感同身受,知曉容顏於女子而言何等重要。且瞧此等情況,賢妃娘娘是被利器劃傷,這便有傷人可能。”
我垂首請願:“翊靖與望舒帝姬親如姐妹,實不忍看她這般傷心。請皇后娘娘徹查此事。”
“翊靖長帝姬倒是不請自來,摻和我涼鴻家務事也一貫順手。”冷嘲熱諷,汪谷珊眼神如芒:“方才侍衛已經回報,六宮之中無一處搜出兇器。翊靖長帝姬如此急於徹查,究竟有何居心吶?”
“正因兇器未露,方才危險。”我不卑不亢,針尖對麥芒:“翊靖自入涼鴻後宮已近五月,與皇后娘娘,與望舒帝姬俱是親近。何況翊靖只是望尋出真相,揪出此事幕後黑手。貴妃娘娘該不會以為,此事只是意外罷?翊靖並未急迫,倒是貴妃娘娘未免懈怠。”
眯著眼睛直直審視著我,汪谷珊許久一語不發。我只平靜的回望向她,良久汪谷珊方挑眉一笑:“翊靖長帝姬所言不虛。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本宮便陪著皇后娘娘,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此地是非頗多,”她轉向皇后,“不若請皇后娘娘移駕裳露宮,以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