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去?!”就在這時,之前並未插嘴議論局勢的雄伯南突然開口。“昨日還說的清楚,明明之前是咱們贏了,這時候更不能失了氣勢,主動攻出去,便是一個震懾!你儘管去,我給你做後盾!無論如何也能把你帶回來!”
“我也去掠陣。”同樣沒什麼話的伍驚風同樣表態。
徐世英一愣,強壓著沒有去看張行,而是立即點頭。
事情就此定下。
就這樣,到了當日晚間,徐世英仔細布置,靜待深夜,張行也在率領一眾中軍心腹巡查完整個營地後回到了中軍大帳……理論上,為了隨時起陣,他都不應該離開中軍的。
而甫一回到中軍大帳這裡,剛剛端碗,尚未用飯,便有一人來做拜訪。
“這是什麼?”張行詫異看著案上事物。
“三哥是第一次見到此物?”周行範同樣詫異。“我都有了,我不信其他人沒有。”
“不是這個意思。”張行也笑。“是其他人有,卻沒想到你也有……”
“段威信裡說,他也是反魏的,大家並沒有根本上的對立,包括曹林也是白橫秋處置的,大家反而是一路人;白橫秋信裡說,當年平陳,跟我父親還有來公關係親密,大家同殿為臣,是有香火的,視我為子侄……”小週一邊說一邊若有所思。“道理好像都對,也沒法反駁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哪怕是拋開忠義道德,也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能有哪裡不對勁,無外乎是私仇漸漸融入了公怨,一時回頭,分不清公私,有些茫然罷了。”張行依舊沒接信封,只是低頭扒著高粱飯。“畢竟,什麼都是從一開始的私仇起來的。”
燈火搖曳下,周行範沉默不語,今年不過二十出頭的他臉上已經有了數道疤痕,面板黝黑,跟之前那個在靖安臺中跟在張行身後的貴族少年相比,判若兩人。
停了片刻,其人扔下多餘心思,認真來問:“除了我,還有誰給三哥送來勸降信?”
你之外,伍大郎、徐師仁、牛達、王五郎、崔二郎都有。”張行有一說一。
小周點了點頭:“也就是雄天王不指望,王雄誕跟馬圍他們不認識,對不對?”
張行想了想,補充了一下:“徐大郎也沒有,應該也不指望。”
周行範眯了下眼睛:“為什麼?”
“因為那日一見才曉得,徐世英天縱英才,卻又強橫狡詐,結合以往更知道此人忠心耿耿,加上他姐夫雄伯南,威武張勢,氣度不凡,二人實為張行在黜龍幫之肝膽,而我也實在是不想自取其辱。”中軍大帳內,燈火通明,酒宴中,白橫秋舉杯對著一眾將佐解釋道。“可沒成想,這二人倒也罷了,其餘伍大郎、周小子這些人,也都著了魔似的,根本不做回應……張行御人有術,又有豪傑襄助,倒顯得我們失了風範,所幸現在徹底圍困,不如把心思放在外頭。”
其餘幾人,除了李定面色有些不自覺的怪異外,其餘人自薛常雄、段威以下,皆頷首不及,深以為然。
宴會結束,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約莫三更時分,只著皮甲配短刀的徐世英徐大郎終於走出了營帳,他看了看頭頂彎彎的雙月,然後環顧左右:“都準備好了嗎?”
心腹親衛首領上前彙報:“五百人,皆著上次戰後蒐羅的官軍衣甲,帶著鋤頭……”
“不用鋤頭。”徐大郎怔了下,認真下令。“對方營壘那裡肯定不缺工具,我們只扮做對方兵馬過去,自然有工具……便是沒有,進去轉一圈,走前喊兩嗓子,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