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還殊無風雲的戰場,此時早已經風聲烈烈,嘈雜混亂,張行抓緊了開始猛烈抖動的無鞘劍,準備做最後一擊。
流星飛來,須臾便到頭頂,張行拼盡全力,拔出無鞘劍,引動整個大陣的力量奮力一擊,而整個大陣也隨之一閃灰白色的寒冰真氣整個從地面上湧上來,平白在地上畫了一朵白色梅花。
“驚龍劍!”遠遠望著這一幕的白橫秋眼睛微微一眯,心中一驚。“修為也古怪!”
但很快,另一個讓他驚訝的事情陡然發生了――一道紫色流星裹著一面赤旗自中軍大營的將臺北面飛來,幾乎是算準時機,與張行的那一擊同時擊中赤色棋子。
一人自下,一人自側,如此而已。
赤色棋子先是一滯,復又一偏,整個砸在了中軍大營的南部。
張行親眼目睹,這赤色棋子雖然個頭極小,而且還遭遇阻擊和偏移,卻威力極強,其落地後擊中了半排黜龍軍中軍精銳,幾乎全員身死,其中被正中的一人,乾脆連人帶甲胃都化開了,卻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事情的時候,張行立即重新將驚龍劍插入地面,連線起了大陣,然後看向了剛剛推開棋子的人,卻正是面色慘白、衣甲破還有血痕的雄伯南,而其人手中大旗,也明顯破損。
“天王還好?”張行顧不得許多,插了劍便氣喘吁吁來問,心中也再度安定了三分。
“死不了!”雄伯南甕聲甕氣來答。“但大宗師還是太厲害了,第一次撞上來的時候是我察覺中了計,專門卸了真氣和力道逃下來的,卻還是差點沒撐住。”
張行點點頭,便來再問:“你覺得??????”
“斷不會再有了!”雄伯南吐了一口血水在地,昂然來答。“我總也是宗師,那種棋子,都是有來歷的,他如何能再落下來一個?!三輝有四個嗎?!”
說完,不待張行反應,雄伯南忽然再度持大旗騰躍向上,當空一卷,紫色巨幕再度出現在了半空中。
這個舉動引發了黜龍軍的歡呼,徐世英等人也都如釋重負。
倒是河對岸的段威,此時反而嚴峻起來:“雄伯南不負大名!黜龍賊決不能小覷!”
鄭善葉只能唯唯諾諾,心亂如麻。
“雄伯南不愧天王之名,將來前途可期!”此時,似乎是作為回應,白橫秋也緩緩開口,聲音順著棋盤,滾動音浪,便是數里之外的李定等人都能隱約可聞:“但今日,你是攔不住老夫的!”
“那就來試試!”吼出來的赫然是剛剛遭遇了生死危機的牛達,其人頭盔已落,髮髻散亂,儼然狼狽,但這番對話卻無幾個人能聽到罷了。
“三子既落,並未絕殺,委實可惜。”白橫秋面色不改,目光不轉,只依舊從容來言。“但天下事皆如此,往往人算不如天算,總是差天半子故此,老夫行事,從來不惜己身,乃是以己為子,以求勝天半子!”
張行心中微動,抬起頭來,眯起了眼睛??????他已經醒悟了對方的意思,只是不曉得,這廝居然有這種決絕?
根本來不及多想,白橫秋一言既出,便整個人裹著流轉的三輝真氣從棋盤上飛下,軌跡一如之前赤色棋子,儼然是要以自己為棋子,來破殘局!
流星劃過,雄伯南奮力迎上,雙方空中卷做一團,不過四五個來回,紫色光團便被整個甩下地面。
隨即,輝光真氣繼續加速下落,朝將臺而來。
這個時候,一道黃色龍捲和一道輝光從中軍大營將臺下方騰起,一前一後朝著白橫秋而來,卻是伍驚風和崔肅臣要學雄伯南之前作為,然而兩者接連相撞,伍大郎的龍捲和崔肅臣的輝光卻憑空消失,兩人也先後也從半空跌落,如何能比得上雄伯南?
白橫秋在空中七八丈的距離當場一頓,隨即冷笑:“不自量力!”然後便要繼續整個人俯衝下來。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已經等候許久的張行抓住了機會,受傷的左手拔出驚龍劍,奮力向上揮去,然後半空中只是一卷,便將緊緊攥著伏龍印的右手先甩了上去
真氣充入伏龍印,綻放出耀眼光芒,帶來某種強橫威亞,先行掃過白橫秋,緊接著是驚龍劍捲起的如海潮般的寒冰真氣。
雙方真氣對接之前,察覺到異樣的白橫秋便心下一驚,卻已經再難輾轉騰挪,乃是硬生生的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