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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安車行(7) (1 / 7)

天色剛剛亮的時候,洞庭湖上方彷彿籠罩了一層霧海,那是晨霧未退,而霧海之中竟然又瀰漫著煙塵與火光,遠遠望去,彷彿有火焰困在霧海之中。

無數鳥類尋不得落腳之地,只能四處亂飛,更給這洞庭湖增添了許多紛亂之態。

這個場景意味著不管會遭遇多少意外,白有思帶領的援軍都實際上對湖南叛軍中理論上最麻煩的洞庭湖叛軍發動了總攻。

也使得白三娘在戰後方才將那封信完成,並在秋收結束以後方才送達鄴城。

信件送達的時候,鄴城正好下了一場秋雨,秋雨不大,沒有給秋收入倉帶來太大的影響,但也使得鄉野之間進入到了某種倉促的境地。

實際上,就連觀風院裡此時都垛了兩垛秸稈,這不是張首席非要展示自己跟農業生產的親密關係,而是觀風院內有小灶,本就需要柴火,而當張行坐觀風樓上,開啟這封信的時候,下面正在討論要不要將這些秸稈蓋挪到後院馬棚下。

說是討論,其實月娘一如既往的強勢,只是釋出命令而已,秦寶與張行的表妹懷娘只能做個聽從號令之人。

張行聽了一會下面動靜,便在聽風樓上開啟了這封很厚的信:

“三郎會字如面,洞庭湖一戰已經稍作了結,張範被擒殺,許玄投降,其餘各處仍在清剿之中。

誠如你所言,江南既乏高手,又匱精煉之軍,我以宗師之身附淮右盟並徐州行臺壓入,並無人可擋,但大英兵馬未至之時,江南之事,本就不在兵戈,而在人心……依我所見,江南各處各方,皆各懷鬼胎。

杜破陣此人,亦誠如三郎所言,因為少年、青年求生艱難,極度不安,一心便要找你所說的安全感,遍觀其言行,無不是為此……保持淮右盟的半獨立是為此;收義子軍是為此;打壓淮右盟內元老是為此;身為外藩聯絡其餘各方也是為此;最後,絕不與我們翻臉同樣是為此。

所以現在的局面是,他知道我來江南本身就有假道吞併淮右盟的意思,卻堅決不翻臉,也堅決不配合,總是在找機會跳出去。

而我以為,不管他如何折騰,等到秋後大英的兵馬到來,天下再無空隙,他去無可去,終究還會是做出最終倒向的,大勢由不得他。但也需要提防他被我父親誘以巨利,所以最好加強對淮右盟的滲透……我建議將李子達一營走安陸送來,然後再讓他抽調一營長槍兵北上。

實際上,輔伯石、馬勝等人都懷有憂慮,輔伯石跟我說,他們到底是跟著杜破陣一起從草莽中走出來的,這麼多年一起,生死榮辱都在一起,還是希望幫裡讓杜破陣有個結果。”

張行看到這裡,想了一想,提起炭筆在輔伯石、馬勝後面打了個括號,加上了李子達、苗海浪等人,猶豫了一下,又寫下了闞稜這個名字,然後專門畫了一個圈。

且說,淮右盟是張行親手組織起來的,後來又被黜龍幫設為外藩,內裡的條路他比誰都清楚……現在的局面是,裡面既有輔伯石、馬勝這種明顯主動偏向將淮右盟徹底化為黜龍幫一個行臺的二號人物和水軍骨幹,也有李子達、苗海浪這些因為有家底子從而被動服從黜龍幫的淮上豪傑。

唯一的麻煩就是那一萬義子軍。

義子軍當然稱不上是針扎不進水潑不進,但義子軍的統帥闞稜絕對是個人才,有勇有謀有修為有忠心,而且性格剛烈……如果杜破陣犯了糊塗,拉上了闞稜,動員了義子軍,很可能會惹出事來。

當然,這麼想本身也有些一廂情願,因為杜破陣這種以追求安全感為底色的野心之輩,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撒手淮右盟這個雞蛋殼,在維護淮右盟統一的方向上說不得比輔伯石這些人更上心。

但既然計劃到這一層了,總要對黜龍幫這邊無法觸控的方向再努力一下,於是張行復又低頭親筆寫了一個文書提案,一個私人的條子,分開放置,然後繼續去看書信:

“至於江南這裡,竟是暮氣沉沉與草莽無度並存。

蕭輝與操師御乃是南梁支柱,卻同病相憐,二人皆有所求卻無從著手,困境之中胡亂施為,宛若緣木求魚。

蕭輝此人其實頗有才行,既曉得一些局勢,也曉得自己斤兩,本可有所作為,但偏偏忘不了自己的出身,又在數年內重得了昔日蕭梁的名分,總想著能一步回到昔日局面,做個名副其實的國主、皇帝,乃至陸上至尊。但他本人殊無根基,一個得力的親信也無,只能借力打力,指望著借力成事,未免可笑。

還有操師御,修為到了,實力也足,但總不甘心做個教主,要麼想著化教為國,要麼想著取蕭輝而代之,但前者是與真火教之外的所有江南人為敵,後者是與包括真火教自家在內的所有江南人為敵,怕是已經陷入障業,此生難再進一步了。

至於說湖南諸侯,就更是腳下無根,頭上無雲了。

倒是那個林士揚,雖然行止可笑,計策幼稚,但因為其餘人都是走的死衚衕,反而有了幾分生機……依著我看,湖南的幾個降人,明顯都看出來林士揚的拙劣,也都猜到他的想法,但兵敗無依的情況下,又不願意再試著信任操師御與蕭輝,卻都只能捏著鼻子隨他。

此人將來的局面,或許比我們想的要好。

此外,三郎之前問醫院的事情,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沒有醫院……自揚州到江東再到江西、湖南,並沒有醫院,連千金碑都有缺乏打理的情況。”

看到這裡,張行不免搖頭……倒不是感慨操師御和真火教的器量,而是想著醫院這東西遲早要建的,就好像築基的學校一般,現在操師御不願意建,那將來黜龍幫還得建……委實麻煩。

相較而言,據張首席所知,人家東都和大英,老派是老派,可照樣允許醫院開進來,而且兩家今年都毫不遲疑的推行了強制築基的策略……用那位便宜岳父的話說——“道不同,然則戰時相爭,雖分毫利害不得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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