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嗎?”張行復又追問。“只這兩件事?”
“只這兩件事沒有必要付諸文書,卻又覺得該讓你知道,其餘都有之前你在河堤上所看的那種例行文書。”謝鳴鶴輕鬆道。“江南、北地、東都、太原,東夷乃至於南梁,還有咱們內裡,應有盡有。”
張行點頭,沒有多問什麼。
洞庭湖的夜霧瀰漫,四下昏沉,只有零星幾處地方稍有火光,可相隔太遠,非是修為過人根本無法察覺。某處小島上,距離一處火光足足數里之外,漆黑一片中,白有思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正用奮筆疾書——她正在寫信給張行,因為用的是炭筆,所以江南溼潤的空氣沒有給她帶來太多麻煩。
但是,寫到一半,她卻忽然收起,然後直接騰空而起。
片刻後,這位宗師忽然落在了一個破了洞的烏篷船上,船上兩人見到白有思,雖有驚卻沒有多少嚇,正是來此地勸降的林士揚、蘇車二人。
“如何?”雖然猜到結果,白有思依然問了一句。
“確實是張範本人,總管之前觀察的對,但他不願意降。”林士揚乾脆言道。“我們竟還見到了許玄……白總管,他們二人就在前面寨中。”
“許玄意動了。”蘇車察覺到林士揚暗示,趕緊介面道。“白總管,許玄馬上要走,請你發發慈悲,看到他的去向,將我送去,我跟他是生死之交,一定能勸降他……真要殺他們二人,你隨時可以動手,不若再給我個機會。”
“可以,本就許你一夜時間,並未違約。”白有思點頭。“但軍情嚴肅,後果你自負。”
“性命都是總管給的,如何敢推脫?我只是想救人。”蘇車匆忙言語。
白有思沒有介面,看向林士揚。
後者會意,也趕緊點頭:“許玄確實是動搖了,我也隨蘇將軍去便是……只是總管,既然摸清了他們的要害,就沒必要拖了。”
“好。”白有思言簡意賅,直接又從船上騰起。“你們儘量勸他,若能讓他在我們發動前點火最好,若不能,便免不了泥沙俱下,玉石俱焚了。”
林士揚二人便要答應,卻忽然齊齊扭頭然後愣住……原來,那許玄根本沒有隱蔽離開,而是乾脆藉著霧氣用真氣騰躍的方式離開。
不能說他愚蠢,反正白有思在這裡,他也躲不開的。
就這樣,目送兩人離去後,白有思的身形再度消失在夜霧中,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是一個港灣中了。
杜破陣親自等在這裡。
白有思將情形轉述清楚,復又來問對方:“霧氣濃厚,火船可有妨礙?”
杜破陣倒是從容:“照理說撒了油的乾草,配上秋後蘆葦,什麼霧都不耽誤,何況馬上天亮霧散?可要我說,便是不能起火,咱們難道還不能肉搏嗎?只是十幾路一起發動,到時候免不了要有人迷路,有人危機,還要指望白總管的能耐!”
“無妨,且觀在下作為。”白有思同樣放鬆。
二人不再多言,靜靜等候預定的五更天末,也是天明之前那個時候到來,但是,大約四更天靠後的時候,湖中一處小島忽然火起,火光濃烈,照破夜霧,方圓十數里可見。
白有思不再遲疑,直接起身下令:“開戰,放火!”
言罷,自己先騰空而起,在正上方旋轉不斷,一時間湖面上空輝光大作,竟比之前那火光還要強盛,復又如龍御風,先直撲之前小島方向而去,乃是要急切擒殺洞庭湖首要叛首張範。
而隨著這一幕,沿岸與湖中多處已經被聯軍控制的港灣,也都依次點火,各自發船。
PS:大家元宵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