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揚這一次沒有猶豫太久,而是肅然給出自己的條件:“凡事皆有價,我林士揚也不是空虛之輩,須得一個好價位。”
“你要什麼?”
“我要真火教……”林士揚明顯是想說什麼,卻一時卡頓。
“你要真火教?”白有思略顯玩味。
林士揚咬了咬牙:“我自然要真火教,要做下一任教主,但也要真火教與蕩魔衛一般,有龍頭,能傳教到各處,而且江南也要與河北一般比例擢取進士……總之,該有的真火教都要有。”
“不行。”白有思想了一下,給出答覆。“一則若只買你,自然只酬你;二則,公平取士,放開傳教,本是黜龍幫平策,無須你言;至於真火教將來的地位,那是要看這三年五載真火教會有如何舉措的。”
林士揚恢復冷靜,卻只是冷哼了一聲:“這就是我的意思,若黜龍幫大勢壓來,我自有法子使真火教動作起來,免得雙方徒喪血汗,否則我自賠命。”
“那就一言為定。”白有思瞥了眼身後如常的火盆。“你看,至尊也未反對。”
回應白有思的,是火盆內的火光一時搖曳,與林士揚毫不遲疑的應聲:“那就一言為定。”
林士揚既被收買,白有思追上繼續逆流而上的大軍,並於夏口彙集割據安陸三郡的周效尚,三方合兵,總數達到六萬。
然而,如此大軍,又有宗師坐鎮,不去奮起進軍直撲湖南叛軍腹地,卻居然在夏口掉了個頭,順著漢水而上,去了江北,直撲竟陵而去。
竟陵守將朱紂明明是受了大梁敕封的一個王,此時竟不敢做任何辯解與對抗,而是毫不猶豫扔下了竟陵,帶著數千從南陽跟過來的部屬,又一路往北逃去了。
原來,朱紂曾是伍驚風的舊部,但軍紀極差,當日伍驚風在南陽不能立足,投奔黜龍幫時,這廝因為畏懼黜龍幫軍紀,便乾脆自家拉著幾千人南下,做了大梁的官,還果斷投奔了操師御,並替操師御與湖南諸侯發生過交戰。
此時,聞得白有思引著這般兵馬過來,他如何敢留?
然而,朱紂既帶著兵逆流而走,如何能快?白有思親身追上,到底是在石樑山尋到他,一劍了斷,復又拎著首級回來了。
朱紂既走且死,倒也乾脆,可是這麼一來,湖南叛軍便有了充足準備,很快就有情報,大量的部隊往洞庭湖內外集結,而有意思的是,作為洞庭湖往下游門戶的巴陵,卻並沒有彙集過多兵力。
白有思率軍重新順漢水而下,回到夏口,再轉陸路,於七月十八,從容進抵巴陵,臨洞庭湖。
隨即,她下令將朱紂首級送入城內,然後要求對方投降——她申明自己客軍之名,只要梁主蕭輝不做追究,她也不做多餘之事。
然而,巴陵守軍骨頭意外的硬,對方派人送還使者,先對白有思斬殺朱紂一事表達感謝,然後直言不諱,梁主蕭輝不辨忠奸,不明是非,此番湖南十三路諸侯一起反叛,便是決心不再與大梁共事,所以他們有死無降。
“那就打吧!”杜破陣摩挲著自己的掌心,率先表態。“總得動手。”
“我贊同。”輔伯石也立即表態。
“趕緊打!”王厚乾脆是迫不及待。
這三人一說完,淮右盟內有頭領身份的跟徐州來的頭領們紛紛贊同,倒是周效尚保持了某種冷靜,只盯著白有思看。
“那要不這樣,你們不降大梁,降大明如何?”白有思將目光從外面的雨水上挪開,看向了身前溼漉漉的使者。“可以走安陸,轉到淮北,我讓他們找地方安置你們……到時候不拘是繼續從軍還是轉為百姓務農,也總比白白拋灑在這裡要好吧?湖南我還是要交給蕭國主的。”
營帳內,不少人都先錯愕繼而心動起來,便是跟著白有思過來的蕭輝親信也都有些猶疑,一時半會算不清賬目來……這聽著,也不是不行吧?
而杜破陣和輔伯石心動之餘更是覺得,這白三娘越來越像張三郎了。
PS:大家回來工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