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的官軍步兵大隊更是剛剛抵達,對戰場一無所知,唯獨黜龍軍大隊甲騎忽然啟動,春雨中如雷如崩,自側翼捲過,中間但有尋得步兵陣線縫隙的便徑直來踏,也是讓剛剛抵達戰場的官軍步兵大隊一時慌張起來。
這其中,丁都尉雖嚴陣以待,卻也不禁駐馬,呼喊重整陣型,防禦騎兵。
偶爾一掃,看到單通海大旗在騎兵大隊更外側往隊尾疾馳而去,更是趕緊指派軍官、參軍往後方督戰防禦。
然後忽然又聽到前軍側翼又喊,回頭一看,見到是一股黜龍軍步卒以他們最擅長的長槍陣襲來,而且之前一直不發喊,到了跟前方才叫嚷,乃是心中先一鬆,復又一驚……松的是自己陣型嚴密,側前方自有軍陣阻攔,不必在意這個,而驚的是,對方居然已經有了長槍步卒,那是不是說明已經有一營單通海之外的黜龍幫戰兵營抵達?
這樣局勢更難。
尤其是剛來便看到,白立本這廝居然已經到了河對岸!而更有不知道多少黜龍幫兵馬此時應該已經到了空蕩蕩的博望山,正往此處趕來。
這怎麼辦?!
正想著呢,其人身前側方几十步的距離,單大郎窺到機會,奮然使出真氣來,斷江真氣裹著長槊,憑空漲了半丈,只奮力一揮,身前抵擋的甲士連甲帶身便被平平割斷,而一揮後,單大郎又全力一吼,雙目圓睜,眉毛倒豎,然後持長槊來衝鋒!
那長槊上附著斷江真氣,堪稱無堅不摧,前方甲士,或有些修為,或精壯有力,甚至有兩名高大的紅山卒,此時全都崩裂閃開,無人能擋。
而單大郎身後親衛與步行騎士則心下大喜,發一聲喊,俱努力跟上。
丁都尉見到這一幕,心下驚惶,還來不及反應,單大郎早已經跑到跟前,然後翻動長槊,往他身前劈來。見此情形,自再不敢怠慢,只憑著戰場本能奮力勒馬,同時腳下真氣湧出,便要藉著馬鐙騰躍躲避。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單大郎那靠著斷江真氣憑空長了半丈的鋼槊奮力劈下,臨到半空中忽然華光大作,真氣更盛,整個鋼槊宛若白金色實體真氣凝固,而且更大更長了一圈!
丁都尉驚駭之餘躲閃不及,也沒有應對措施,竟被對方一槊如長刀劈下,斬破護體真氣,切斷肩甲,入了左肩足足三寸!
然後慘嚎一聲,卻被單通海趁機欺上,揮舞巨槊,接連追擊劈砍。
一時間,都尉本人如何不知道,其人坐下戰馬,周遭甲士、參軍、文書,包括這些人的坐騎、旁邊的旗幟,皆如菜葉般切開,肉塊、甲衣散入空中,復又落下。
片刻之後,斷江真氣光圈之中,那丁都尉也漸漸沒了聲響,單大郎收了神通,只瞥了一眼,看到對方屍首,徑直上前梟首,拎在手裡,然後也不管這邊的戰事,只宛若一道流光騰起,躍向河對岸而去,簡直出入如無人之境。
周圍人,包括跟著單通海來突襲的部眾,早全都看的呆了。
丁都尉身側軍陣,更是早已經潰散。
另一邊,白立本本就察覺到對岸那團斷江真氣二度爆發時遠超自己,然後見一道明顯浩大的斷江真氣越河而來,已然驚惶,待對方落地,將人頭擲下,登時膽寒。
“你便是白立本嗎?”細雨中,單大郎立在河堤上,大笑一聲,以長槊指著地上首級來言。“黜龍幫濟陰行臺大頭領單通海率行臺五營兵馬至此!不知道河北這裡的男女忘沒忘了我單大郎!”
白立本一時沒有吭聲。
倒是劉黑榥忽然一笑:“白立本,太原軍經此一遭,必然萬劫不覆,何不投降,來我們黜龍幫麾下,到時候不要說白總管會看顧你,便是我劉黑榥也能看顧你一二!”
白立本看了看身前兩人,再度沉默了數息,然後毫不猶豫,捲起平生最大一股真氣,踹下戰馬,向西面騰躍起來,奮力逃竄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