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化達坐在上首,冷冷看著這一幕,待自家兄弟離開,終於喊了一聲:“拿給我看!”
封常已經看了一半,一時心慌,但還是將書信轉交給了司馬化達。
後者認真看了一遍,只是片刻便忽的起身,匆匆離去了。
封常立在堂上,滿頭大汗,左右去看,看到腿被打折的牛方盛躺在那裡,眼睛圓溜溜對著自己,終於點了下頭,喊人將牛方盛抬了回去。
然後再不敢出來。
天黑了下來,黜龍軍的軍營也安靜了下來,在經歷了近乎於亂糟糟的吹噓與表功後,剛剛被公議署了臨時大頭領的秦寶陪著張行悄悄出了營。
二人一騎黃驃馬,一騎斑點瘤子獸,也不著甲,張行配一把刀,秦寶負著新得的提爐槍而已。
先是過了渦河,然後沿河北上,方才一邊從容趕路,一邊開口閒聊。
說的事情也都雜七雜八:
“這槍好使嗎?”
“還行?”
“為什麼叫提爐槍?哪個爐?”
“不好說……這個爐應該就是取一個同音……戰場上是頭顱的顱,把腦袋拴在槍頭下的意思;私下裡是葫蘆的蘆,可以掛個酒葫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有人掛香爐,或者是別的配件,就成提爐槍。”
“倒有意思……有人把尚師生的頭盔給撿回來了你知道嗎?”
“知道。”
“你要嗎?”
“這種事情沒什麼特別想要或者不想要,今日事就能看的出來,什麼寶貝都要看人……而且便是這提爐槍,我也準備還回去的,何況頭盔根本不是我戰場上奪的。”
“你要還回去?”
“那尚師生當日在龍囚關,說是奪馬,但到底給了錢,遣人治了我……更算是強買強賣,我心裡其實有些不安。”
“那就找機會還回去,這頭盔也還回去?”
“頭盔與我無關。”
“那好,我正想把這個頭盔賞賜出去。”
“給誰?”
“韓二郎,連正經名字都沒有的那個頭領,這人這次打的也不錯,要給點表示……”
“我聽過此人,聽說是之前一直沒做修行,結果去年年底戰中硬生生得了天機築了基?”
“對,我就是覺得這是個因人事而成天命的,該多看幾眼的。”
“黜龍幫果然藏龍臥虎,我看蘇靖方應該也是凝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