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姐姐那麼愛你,又怎麼可能恨你?你也很愛姐姐,對吧?我能感覺得到。”
當時南北收拾南溪遺物的時候,發現了一本日記,那本日記的內容大多與我有關,我從日記裡能讀到她的愛,也包括她的自卑和糾結。
可是窮盡一生,我也無法再回應,再補償。
我摸摸南北的頭說,“南北,好好學習。”
南北重重點頭,“嗯,我會的。”
離開的時候,我去看望了她的母親。
她母親身體殘疾,長年躺在病床上,南北在外讀書,一直是她年邁的婆婆在照顧她的母親。
南溪出事那一年,我就來看過她們。那時看到如此艱難的家庭,我就完全能理解南溪那麼膽小卻在人龍混雜的酒吧裡求生存的無奈,也能理解她為什麼在我面前會有那麼強烈的自卑。
她在走的那一刻一定是極度絕望的,否則她怎麼忍心扔下她的母親和妹妹,她應該會考慮到她走了以後這個家庭將變得更加艱難。
如果後來我沒有喝醉,我在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及時接了她的電話,會不會結果又不一樣呢?
這些年來,那種自責和愧疚一直糾纏著我,除了給他們經濟上的幫助,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贖罪。
從南溪的家鄉回來,沒多久就是端午節。
平時不去父親那裡,過節的時候我還是會去的。
我知道,薛離出了那樣的事,他肯定不好受。我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麼直白地恨他了,無論怎樣的恨都改變不了血濃於水的事實。
如今的我有了更多的理智,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看慣了世人的冷漠和世故,當然也渴望一份帶著溫度的親情。
溫碧如包了粽子,我想起小時候,每年端午節,母親都會包粽子,明明自己身體不好,可是她一直堅持,像是已經成了習慣。
其實每次她包那麼多,自己頂多吃上一兩個。
吃了一口手裡熱氣騰騰的粽子,我心裡突然覺得很傷感。
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回母親的味道了。
父親會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溫碧如叫他好幾次他也沒過來。溫碧如一邊包粽子一邊抹眼淚。
“往年阿離最喜歡吃我包的粽子了,今年他也吃不上了,過個節,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孤零零的……
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孤零零的。
離開時,我多要了兩個粽子帶走,把車開到了寬窄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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